方提干有端石砚池狭不能容水予携以归令匠者广之疑其不返也书来见督以诗解嘲

宋代 • 朱翌

端溪有石紫玉润，未遇良工失追琢。
眇哉池面劣容指，水至不能容一勺。
灊山道人请归治，要使墨池少开拓。
每烦健步远来征，事必不然空臆度。
子如不忘一块顽，予亦敢负千金诺。
会令合浦看还珠，岂忍荆山长抱璞。
一毫不敢我非有，万顷难量子宜学。
闻道年来好说禅，初机最忌多贪著。
认为己有已大谬，久假不归非爽约。
均之在此犹在彼，弟兄四海何曾各。
笑倾万斛付江流，所有尽空心境廓。
请对使者一斧碎，与公少解贪痴缚。

译文：

这首诗是朱翌写给方提干的，用来解释对方怀疑自己不归还端石砚一事，以下是这首诗的现代汉语翻译：

端溪产出的石头，温润得如同紫玉一般，可惜没有遇到技艺高超的工匠对它进行精心雕琢，所以它一直没能展现出应有的光彩。那砚台的池面小得可怜，仅仅只能容下一根手指，水倒进去连一勺都装不下。

我这个灊山道人把它带回去打算进行修整，就是想要让这墨池稍微宽敞一些。可你却总是一次次地派腿脚利落的人老远跑来催要，你这是毫无依据地胡乱猜测，事情肯定不会像你想的那样。

你要是没忘记这块看似顽劣的石头，我又怎么敢违背许下的承诺呢？我定会让它像合浦的珍珠一样重新回到你身边，又怎么忍心让它像荆山的璞玉那样长久被埋没呢？

我心里清楚，这砚台没有一毫一厘是本就属于我的。你也应该学习那种有容纳万顷之量的胸怀。

我听说你这些年喜欢研究禅学，要知道刚开始学禅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过于贪著外物。你要是认为这砚台本就归你所有，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而你觉得我长期借用不还就是违背约定，这也不合理。

实际上，这砚台放在我这里和放在你那里并没有本质的区别，咱们虽身处四方，但情谊深厚，又哪里有什么分别呢？

我笑着想象把万斛的烦恼都倾入江流之中，当所有的贪念都消失，心境就会变得开阔明朗。我甚至想请使者拿斧子把这砚台一劈两半，这样或许能帮你稍稍解除对这外物的贪痴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