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望

宋代 • 王十朋

瞻彼秦望，崇于会稽。
曷云其崇，登焉而紫。
孰登是山，西方之人兮。
瞻彼秦望，轻于会稽。
曷崇而轻，名之以嬴。
孰名是山，东方之人兮。
我登稽山，思禹之绩。
吾侪不鱼，繄帝之力。
我瞻秦望，哀秦之过。
虐彼黔首，其谁之祸。
禹驾而游，夏民以休。
有翼其行，稷卨是谋。
政辙而狩，嬴随以仆。
孰稔其恶，斯高左右。
孤竹兄弟，殍于首阳。
山与其人，嘉名孔章。
谿辱以愚，泉汚以盗。
物之不幸，名恶而暴。
浙涛如银，鉴流如绅。
濯彼崔嵬，勿汚以秦。

译文：

远远眺望那秦望山，它比会稽山还要高大。为什么说它高大呢？登上它能看到一片紫色的云霞。是谁登上了这座山呢？是来自西方的人啊。

再看那秦望山，它又被认为比会稽山低贱。为什么原本高大却被看轻呢？因为用了嬴姓（秦始皇姓嬴）来命名它。是谁给这座山起了这样的名字呢？是东方的人啊。

我登上会稽山，思念大禹的功绩。我们这些人没有变成鱼虾（得以生存），全是大禹的功劳啊。我远望秦望山，哀伤秦朝的过错。秦始皇暴虐地对待百姓，这是谁造成的灾祸呢？

大禹驾着车巡游四方，夏朝的百姓得以休养生息。他出行有贤能的人辅佐，后稷和契为他出谋划策。秦始皇沿着车辙去狩猎（巡游），他死后秦朝随即覆灭。是谁让他的恶行发展到极致呢？是赵高在他身边啊。

孤竹国的伯夷、叔齐兄弟，饿死在首阳山。山和这两个人，美好的名声非常显著。溪水被辱称为“愚溪”，泉水被污蔑为“盗泉”。事物的不幸，就在于有了丑恶的名声而被人知晓。

浙江的波涛像白银一样闪亮，镜湖的水流像丝带一样柔美。清洗那高大的山峰吧，不要让它被秦朝的恶名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