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复当生次,星临本命辰。 四人同丙午,初度再庚寅。 长狄名犹记,沙随会若新。 童心仍竹马,暮境忽蒲轮。 镜里全成老,尊前略似春。 三年归汶上,千日卧漳滨。 刚长交新泰,阴消脱旧屯。 网蛛萦药裹,窦犬吠医人。 窗下乌皮几,田间紫领巾。 鲵渊方止水,鲲海任扬尘。 波匿观河见,维摩示病身。 颦端还一笑,默识幻中真。
丙午新年六十一岁俗谓之元命作诗自贶
译文:
这一年又到了出生的属相循环,星辰也来到了我本命的时辰。
我们一家有四个人都出生在丙午年,而我第二次遇到庚寅年时迎来了生日。
就像长狄的故事依然被人铭记,沙随的那次会盟仿佛就发生在眼前。
我心里还留存着孩童时骑竹马玩耍的天真,可暮年时光却突然就伴着这安稳的车舆到来了。
从镜子里看,自己已然完全老去,好在端起酒杯时,还有些许春日般的闲适感觉。
过去三年如同孔子在汶上的经历,也曾长久地像刘桢卧病漳滨那样身体不适。
阳气渐长,我刚刚交上了新的好运,阴气消退,我摆脱了以往的困顿。
屋中蜘蛛结网缠绕着药包,门旁的狗对着医生汪汪直叫。
我坐在窗下靠着乌皮小几,有时也会到田间,像老农一样戴着紫领巾。
我就像在平静无波的鲵渊中,任凭外面的世界如鲲海那样扬起尘土、变幻无常。
如同波斯匿王观河领悟人生,我也像维摩诘居士示现病身来体悟佛法。
我皱着眉头思索,最后还是露出了笑容,默默认识到这虚幻世界中的真谛。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