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珍先生茁云孙,雪竹有节豹有文。 染云作句本天巧,镂冰生花无手痕。 鹓鹭行边旧联翼,天禄阁中今独直。 半竿淮水将渠归,一笑荆溪岂人力。 赠我阿泓非姓陶,木家居士漆园曹。 急呼陈玄导黑水,花晕千层吹海涛。 句容铜山捣金屑,幻出羽渊三足鼈。 两耳逾肩一腹皤,解吐黄云香刮骨。 双珍投赠感故人,秃翁有笔今无神。 杯水博诗元不直,醤瓿覆却那作嗔。 阿泓处分蛛丝裹,延置铜君居上坐。 煮茶剥芡对炉薰,遮莫白驹隙中过。
谢丁端叔直阁惠永嘉髹研句容香鬲
译文:
丁端叔先生是元珍先生优秀的后代子孙,他有像雪竹般的气节,还有如豹纹般的文采。他作诗如同用云来染就诗句,那是天然的巧妙;又好似镂刻冰块生出花朵,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
他曾经和同僚们在朝为官,如鹓鹭齐飞般并肩前行,如今却独自在天禄阁中任职。淮水之畔,他带着半竿的闲适而归,来到荆溪,这份惬意仿佛不是人力所能促成的。
他赠给我一方砚台,这砚台可不是陶氏所产的阿泓(代指砚台),而是出自木家居士漆园曹(可能是制砚名家)之手。我急忙呼唤陈玄(代指墨)来引导墨汁在砚台中晕染,那墨晕千层,好似海涛翻涌。
句容的铜山产出的金属,被制成了如羽渊三足鳖形状的香炉。这香炉双耳超过肩膀,腹部鼓起,它能吐出黄云般的香气,香气浓郁得能透骨。
先生赠送我这两件珍贵的物品,我十分感激。可我这年老之人如今握笔也没了灵感。我用杯水般浅薄的诗作来回应,本来就不值这厚礼,即便被人当作酱缸盖子一样随意丢弃,我也不会嗔怪。
我把砚台用蛛丝包裹妥善安放,将香炉恭敬地摆在上座。煮着茶、剥着芡实,对着炉中的熏香,任时光如白驹过隙般匆匆流逝。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