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疾甚畏威,目昏口止酒。 尔来时一中,免使论薄厚。 仪康业废祀,酿具散莫纠。 采药山已焚,种秫时转后。 门稀问字客,室乏借书缶。 尚頼金石交,每顾贫病叟。 前时相娱乐,如对疏广受。 有浆不待乞,似验岁在酉。 今日扫风轩,明日芼园䔩。 白衣两不来,往往化乌有。 颇闻继高会,沾醉牛马走。 宁忘伐木诗,酤湑吝朋友。 或疑决西江,耻复饷升斗。 胡不玩易象,樽簋纳吾牖。 二义倘未然,诺责何为负。 君兮优阮籍,仆也减兖守。 结交十五年,果可不饮否。 食言能无肥,有孚乃免咎。 速宜倒糟床,走送昔与醙。 勿学比舍郎,夜半招吏部。
十月十七日大椿堂小集胡从周季怀以予目疾皆许送白酒弥旬不至戏成长韵
译文:
我害怕疾病就像害怕威严的权势一样,眼睛昏花便停止了饮酒。你们之前承诺送酒,偶尔送一次来,也能免得被人说情谊淡薄。
仪康家的祭祀之事荒废,酿酒的器具也散失难以收拾。山上采药的地方已经被焚毁,种植高粱的时节也已错过。
门前很少有像扬雄时那样来问字求学的客人,家中也没有像袁宏借书用的瓦罐。还好我有像金石般坚固情谊的朋友,时常来看望我这个贫病的老头。
前些时候大家一起娱乐,就如同面对疏广、疏受两位贤达。有酒喝不用去乞讨,似乎验证了酉年多酒的说法。
今天我打扫好临风的轩室,明天准备好园中的蔬菜。可两位送酒的人却一直不来,那些承诺往往都化为了泡影。
我还听说你们接着去参加盛大的宴会,让我这供人驱使的人空自羡慕。难道你们忘了《伐木》诗中关于交友要以酒相待的道理,对朋友吝啬美酒。
有人怀疑你们是要像决开西江之水一样大张旗鼓,而耻于只送那么一点点酒。那为何不看看《易经》的卦象,把酒送到我的窗下呢。
如果上面两种猜测都不对,那为何要违背承诺呢。你啊比阮籍还悠闲自在,我可比不上兖州太守那样有酒待客。
我们结交已经十五年了,难道真的就可以不一起饮酒吗?违背诺言难道心里能安稳吗,有诚信才能免除过错。
你们应该赶快把糟床里的酒倒出来,赶紧送来那香醇的美酒。不要学邻居家的人,半夜才去招呼吏部官员。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