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倅游石门吊瞿硎先生

宋代 • 虞俦

我坐南坡上，高鸿忽飞去。
指点夕阳外，文脊盖其处。
下有奇洞府，有道乃宜据。
鹿裘坐石室，先生岂真踞。
傥是我辈人，傲视非所虑。
桓温汝何为，乃欲效三顾。
奸心妄窥鼎，未见神合沮。
猿鹤亦汝羞，未易饮食举。
伏滔不自重，且为温所遇。
赞词纵云美，所耻非所慕。
迩来贤别驾，物外欲轩翥。
功名恐未免，溪山亦已饫。
五字识岩石，千载想风驭。
神交付冥漠，心契自平素。
苍苔留履迹，飞花约归路。
先生还一笑，晴云为披絮。

译文：

我坐在南坡之上，忽然间一只高飞的鸿雁朝着远方飞去。我顺着它飞行的方向，手指向夕阳之外的地方，那文脊山大概就在那里。

文脊山下有奇妙的洞府，那是有道之人适宜居住的地方。传说有位穿着鹿皮裘衣坐在石洞里的先生，他难道真的一直端坐在那里吗？

或许先生也是我们这类不拘世俗之人，根本不会顾虑他人的眼光而傲然处世。桓温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呢？竟想效仿刘备三顾茅庐去请先生出山。你心怀奸邪，妄图篡夺皇位，还没见到先生，就该被他的神意所震慑。

那些猿猴和仙鹤都会为你感到羞耻，连正常的饮食之举都会变得不自在。伏滔啊，你太不自重了，还被桓温所赏识。就算你写的赞词再优美，可你所羞耻的和所仰慕的与先生截然不同。

近来贤能的别驾大人，有超脱尘世、展翅高飞的想法。虽然功名之事可能难以避免，但你也已经饱览了这溪山美景。你在岩石上题下了绝妙的诗句，千年之后人们依然能想象到先生乘风而行的风姿。

先生的神灵缥缈于冥冥之中，而我们的心意却在平常之中自然契合。苍苔上还留存着先生的履迹，纷飞的落花似乎在约定着我们归去的路。先生倘若知晓，定会微微一笑，连那晴朗的云朵都会像被他拨开的棉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