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昔弦歌乳溪侧,嗟哉所割真鸡肋。 斯民疾苦得饱谙,离彼三年能记忆。 丁男个个事播殖,红女家家勤纺织。 可怜卒岁无完褐,纵使丰年有菜色。 夏税未毕秋税来,县家小缓州家逼。 拆东补西恐不免,剜肉医疮宁有极。 小儒安敢私其民,上官贻怒几遭劾。 痛定还思当痛时,至今梦里犹心恻。 歙为富州传自旧,谁以留州事苛刻。 徐侯固是清庙器,抚摩暂遣凭熊轼。 朝廷选用盖不轻,祖帐衣冠倾上国。 德星往矣勿复道,田里从兹无叹息。
成均同舍饯别新安使君徐子宜太丞分韵
译文:
我曾经在乳溪旁为官,唉,所治理的地方就像鸡肋一样,看似有点价值,实则没什么意义。在那里,我对百姓的疾苦了解得十分透彻,即便离开三年了,那些情景仍历历在目。
年轻的男子们个个都忙着播种庄稼,年轻的女子们家家都辛勤地纺纱织布。可可怜的是,到了年终他们连一件完整的粗布衣服都没有,就算是丰收之年,脸上也带着饥饿的神色。
夏天的赋税还没交完,秋天的赋税又来了。县里催得稍微松一点,州里又紧逼着征收。百姓们拆了东边补西边,这种艰难的情况恐怕难以避免,就像挖自己的肉来医治伤口,哪里会有尽头呢?
我这小书生怎敢私自庇护百姓啊,就因为这样还惹得上司发怒,好几次差点被弹劾。痛苦过去后再回想当时的情景,直到现在,我在梦里想起来还觉得心酸。
歙州向来就有富庶之州的说法,可如今,是谁为了留存上缴朝廷后剩余的那部分赋税而对百姓如此苛刻呢?徐侯你本就是能担当国家重任的人才,如今暂时坐着有熊轼的车子去那里抚慰百姓。
朝廷选用你可是经过慎重考虑的,这次为你饯行,京城中达官显贵们都来相送。有德之人去了那里,那些过往的苦事就不用再提了,从此,百姓们大概就不会再唉声叹气了。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