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六夜观月翌早纪所见成长谣

宋代 • 楼钥

海云涌立双铁山，明月正在山中间。
初疑渼陂蓝田出水面，又似长风吹度玉门关。
须臾云过月愈上，太虚点缀从飞翻。
白衣苍狗不足究，千变万态俱可观。
忽焉横卧如苍龙，骊珠颔下光团团。
山河清影见历历，桂枝扶疎若可攀。
夜深醉倒鸡鸣起，光景不类居尘寰。
长庚晔然朝曦发，望舒犹挂西林端。
我欲呼吸晶华驻朱颜，左有金丹右玉丹。
昔闻两曜在天如磨蚁，日行日止一度悭。
太阴行速朔必会，金餠旋复成弓弯。
八卦万物尽关系，历古不已真跳丸。
急景戃恍难控抟，但见霞彩生斓斑。
老我已复卦气阑，学道无成空自叹。
不如安坐委天顺，一听运化更循环。

译文：

六月十六日的夜晚，我去观月，第二天一早把所见到的景象写成了这首长诗。

海上涌起的云团，好似两座挺立的铁山，而那皎洁的明月，正好悬在两山之间。一开始，我怀疑这是从渼陂、蓝田的水面上升起的明月，又觉得像是被长风吹着越过了玉门关。

不一会儿，云朵飘走，月亮越升越高，天空中，云朵像在飞舞点缀着。白云时而像白衣，时而像苍狗，不必去深究它的变化，那千变万化的姿态都值得观赏。

忽然，云朵横卧在空中，宛如一条苍龙，而明月就像苍龙颔下那颗光芒圆润的骊珠。山河在月光下的清晰倒影历历在目，月中的桂枝枝叶扶疏，好像伸手就能攀折。

夜深了，我醉倒在地，鸡鸣时分起身，眼前这景象仿佛不属于尘世。启明星明亮地闪耀着，晨曦已经升起，而月亮还挂在西边树林的顶端。

我真想呼吸这日月的精华来留住红颜，左边有金丹，右边有玉丹。过去听说太阳和月亮在天上就像磨盘上的蚂蚁，太阳每天运行的度数十分有限。月亮运行速度快，每月初一必定和太阳相会，月亮很快就从圆满变得如弓般弯曲。

八卦和世间万物都有着密切的关系，从古至今，日月交替就像跳动的弹丸，永不停息。时光匆匆，难以把控，只见天边云霞五彩斑斓。

我已年老，如同复卦的卦气将尽，学道没有成功，只能徒然叹息。不如安心坐着，顺应天命，听任自然的运化和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