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家藏二画 二龙

宋代 • 楼钥

老龙卧海沙，觉来未欠伸。
珠光发海底，闯然目有神。
画龙不画全，必杂烟与云。
此龙未尝动，具见爪与鳞。
一龙望见之，争心生怒嗔。
奋迅勇欲前，便尔云满身。
不知出谁笔，定非尘中人。
若非亲见之，何由写其真。
云涛方汹涌，恍若渺无津。
为霖会有时，正尔良苦辛。
乃知青云高，不如寂寞滨。
深虞或飞去，十袭聊自珍。

译文：

有一条老龙卧在海边的沙滩上，刚刚醒来还没来得及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它那身上散发出的珠光从海底透了出来，猛然间睁开的眼睛炯炯有神。

一般画龙都不会把龙完整地画出来，一定会夹杂着烟雾和云朵。但这幅画里的这条老龙并没有动，它的爪子和鳞片却都清晰可见。

另一条龙远远望见了这条老龙，好胜之心顿起，满脸愤怒。它奋力抖擞，勇敢地想要冲上前去，转眼间身上就布满了云雾。

不知道这幅画出自哪位画家之手，此人一定不是尘世中的凡夫俗子。如果不是亲眼见过龙，又怎么能把龙的神态画得如此逼真呢？

画中的云涛正汹涌澎湃，恍惚间让人觉得茫茫然找不到渡口。龙终有兴云布雨的时候，但此刻它也正承受着艰辛。

由此可知，那高高在上的青云之位，还不如这寂寞的海边。我深深地担心画中的龙有一天会飞走，所以把这幅画重重包裹起来，好好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