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岩

宋代 • 叶适

穹窿右俛眉，天平左垂鬓。
吴人宅沮洳，兹山抑其镇。
陡起为表著，突兀数寻仞。
樛松颇坚瘦，立石乃荣润。
兼有千里陂，杳霭来远韵。
宜乎登椒丘，摆落思奋迅。
亡王未亡时，绝色馆孤峻。
歌声妙欵乃，俎品穷蛤蜃。
援琴固停咎，解甲仍转瞬。
终归寂寞人，破釜煮枯堇。
陈迹不足吊，新缔何劳问。
三年姑苏驿，空望此塔近。
适当熟食节，暖气无已吝。
豪风增春愁，异雪损花信。
聊以壮游衍，归受儿女冁。

译文：

穹窿山在右边像是微微低头皱眉，天平山在左边好似垂下的鬓发。吴地的人居住在低洼潮湿的地方，这座灵岩山就是那里的主山。它陡然崛起成为显著的地标，高高地矗立有数寻之高。盘曲的松树十分坚挺瘦劲，矗立的石头光彩润泽。这里还有着广袤的千里湖陂，悠远朦胧的景色传来清幽的韵味。

在这里，登上那高高的山丘是很合适的，能让人抛开俗念，思绪飞扬。当年吴王还未亡国的时候，把那绝色美人西施安置在这孤高峻峭的山上。美人的歌声婉转悠扬，宴会上的菜肴穷尽了蛤、蜃等海味。抚琴弹奏本是为了消愁，可转眼间就放下了盔甲。最后吴王还是落得个孤独寂寞的下场，只能像穷人一样用破锅煮着干枯的堇菜。

那些过往的陈迹不值得凭吊，新建造的东西又何必去探究。我在姑苏驿住了三年，只能白白地望着这灵岩塔，觉得它近在咫尺却难以亲近。正值寒食节，暖融融的气息毫不吝啬地弥漫开来。强劲的风增添了春日的愁绪，奇异的雪破坏了花开的消息。我姑且趁着这景色畅快地游玩一番，回去之后也好让儿女们看到我这副样子而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