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子坑赛龙

宋代 • 欧阳修

嗟龙之智谁可拘，出入变化何须臾。
坛平树古潭水黑，沉沉影响疑有无。
四山云雾忽昼合，瞥起直上拏空虚。
龟鱼带去半空落，雷𫐒电走先后驱。
倾崖倒漳聊一戏，顷刻万物皆涵濡。
青天却扫万里静，但见绿野如云敷。
明朝老农拜潭侧，鼓声坎坎鸣山隅。
野巫醉饱庙门阖，狼藉乌鸟争残余。

译文：

哎呀，龙的智慧高深莫测，谁能将它拘束？它出入天地、变化形态，根本不需要多长时间。

祭龙的坛场平坦，周围树木古老，潭水幽深发黑，潭中隐隐约约的影子和声响，让人难以确定龙是否真的存在于此。

忽然间，四周山上的云雾在白昼时分聚合起来，龙像闪电般从潭中跃起，直直地冲向天空。它腾飞时带着龟鳖、游鱼到了半空，随后这些又掉落下来。雷声轰鸣，电光闪耀，就像是在前后为它开道护航。

龙倾斜山崖、倒灌河漳，不过是开个小玩笑罢了，眨眼间世间万物都被滋润。

很快，天空的云雾消散，万里晴空一片宁静，只见那绿色的田野像铺开的云朵一样美丽。

第二天，老农们在深潭边虔诚地祭拜，咚咚的鼓声在山角落回荡。那些装神弄鬼的巫师酒足饭饱后关上庙门，而乌鸦、鸟儿在门外争抢着祭祀剩下的残渣剩饭，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