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禅学诗无两法,死蛇解弄活鱍鱍。 气正心空眼自高,吹毛不动全生杀。 生机熟语却不俳,近代独有杨诚斋。 才名万古付公论,风月四时输好怀。 知公别具顶门窍,参得彻兮吟得到。 赵州禅在口皮边,渊明诗写胸中妙。 用则致君尧舜前,舍时便灌庐陵园。 六十四卦只两画,三百五篇惟一言。 我与诚斋略相识,亦不知他好官职。 但知拚得忍饥七十年,脊梁如铁心如石。 不曾屈膝不皱眉,不把文章做出诗。 玉川后身却不怪,乐天再世尤能奇。 隔千里兮共明月,何似寒灰相对拨。 公亦何须要我知,我只欠公头上发。
寄杨诚斋
译文:
参透禅理和学习写诗其实是一个道理,就像把死蛇摆弄成活泼乱跳的样子,需要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领。
只要秉持正气、内心空明,眼界自然就会高远,面对事物能明辨是非,如同吹毛断发般果断,掌控着生死一般有决断力。
那些充满生机又自然的语句并不显得滑稽、浅薄,在近代只有杨诚斋先生能做到。
一个人的才名好坏要交给后世去评判,而杨先生的胸怀如同四时风月一般洒脱、旷达。
我知道杨先生独具慧眼、聪明过人,他参透了禅理也吟出了绝妙的诗篇。
他就像赵州禅师一样,禅机随口而出;又像陶渊明,诗中写出了胸中的精妙感悟。
如果得到重用,他能辅佐君主成就尧舜那样的盛世;若不被任用,也能像灌园的隐者一样悠然自得。
《易经》的六十四卦归根结底不过是阴和阳两画,《诗经》三百零五篇主旨其实就一个“思无邪”。
我和诚斋先生略微相识,我不在乎他做多大的官。
只知道他能忍受七十年的饥饿,脊梁如同钢铁般挺直,心如磐石般坚定。
他从不向权贵屈膝,遇到困难也不皱眉,写文章就是写文章,不会故意去雕琢成诗的样子。
他就像是玉川子转世,却又有着独特之处;如同白居易再生,更是奇人一个。
我们相隔千里,只能共赏一轮明月,这和两人相对拨弄寒灰又有什么不同呢。
先生其实也不一定需要我了解他,我只是可惜自己没有先生那样的见识和风范。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