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湖送藕与葺芷

宋代 • 郑清之

草木虽无知，叶落能粪本。
荣枯递乘除，苗实自穮蔉。
东湖百顷莲，夏日傲赵盾。
州家浚河渠，狝薙甚耘垦。
长身万柄荷，髦梗付锸畚。
寒烟熨青镜，时有白浪辊。
水解毓仙骨，根着泉源混。
外干乃中腴，下益宁上损。
淤泥胎玲珑，多节窍浑沌。
园丁亦善没，擘波沸鲂鳟。
象株忽仰浮，登岸殊衮衮。
谁知绛县涂，可试平叔粉。
名非玉井船，实过秋兰畹。
肴蔌杂燕豆，葅菜补中壸。
交梨能养生，谖草亦忘忿。
空言出好事，孰与津燥吻。
赠君拟条冰，差胜羞藻蕰。

译文：

草木虽然没有感知，但叶子落下后能够化为肥料滋养根本。它们的荣盛与枯萎相互交替，从幼苗到结果实，自然经历着耕种培育的过程。

东湖那百顷的莲花，在夏日里骄傲地挺立，仿佛不把炎炎烈日放在眼里（“赵盾”代指烈日）。州府派人疏浚河渠，像除草一样铲除这些莲花，如同进行大规模的耕耘开垦。那高高的万柄荷茎，都被当作无用的东西用锸和畚箕清理掉了。

寒烟像熨帖一样笼罩着如青镜般平静的湖面，时不时还有白浪翻滚。湖水能够孕育出莲藕这般如仙物般的根茎，莲藕扎根在泉源混杂之处。它外面看起来干枯，里面却十分肥美，下面生长得好，并不影响上面的生长。

莲藕在淤泥中孕育出玲珑的形态，它多节，内部的孔洞如同混沌初开的样子。园丁也很擅长潜水，他们在水中穿梭，如同鲂鱼和鳟鱼在水中翻腾。突然，一根根莲藕浮出水面，源源不断地被运上了岸。

谁能想到这东湖的莲藕，堪比那传说中的美颜之物（“绛县涂”“平叔粉”可能与美颜有关）。它虽然不叫“玉井船”（传说中的仙藕），但实际上比秋兰生长的地方产出的东西还要珍贵。

把莲藕当作菜肴和蔬菜，摆放在宴饮的器具中，也可以腌制起来供女子食用。传说中的交梨能养生，谖草能让人忘记忿怒。那些空泛的说法不过是好事者编造的，哪里比得上这莲藕能滋润干渴的嘴唇呢。

我送你这些莲藕，就如同送你条冰（珍贵之物），总比送一些普通的水草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