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长欹枕酣春卧,剥啄敲门惊梦破。 双旗健步衣正黄,爵罗骇见久未尝。 泥紫一封芹诏香,王人茧牍亲遣将。 老夫五年坐奇谤,身则渔樵志犹壮。 岂无恋阙如子牟,强拟随装学张敞。 浮云满空能蔽日,云散天空日华出。 千三百载春又春,杜陵久矣无斯人。 黄衣走尘漫踆踆,纵了桴鼓何足云。 姑言絮舜工负恩,尧天舜日定不尔。 皎皎太空无点滓,当时下书便疑似。 聊坐和歌焉热耳,宁比三光覆盆底。 金羁欲脱还从头,络头龁草均一牛。 吾身本是报恩具,千年万年属明主。 感恩欲愬泪如雨,且愿投谗畀豺虎。
戊戌二月十日京湖袁总郎以堂帖至有诏复除户侍总𫗵
译文:
白昼漫长,我斜靠着枕头酣畅地享受春日的卧眠,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把我的美梦给惊破了。
只见两个打着旗帜、步伐矫健的差役,身着正黄色的衣服,这种排场我许久未曾见过,着实让我有些惊愕。
他们带来了用泥金封印的诏书,散发着如芹香般的气息,原来是朝廷的使者带着用茧纸书写的文书专程前来传达旨意。
我这五年来遭受了离奇的诽谤,如今过着如同渔樵般的生活,但我的志向依旧豪迈。
我心中并非没有像子牟那样眷恋朝廷的情感,也曾勉强像张敞那样准备收拾行装去为朝廷效力。
曾经,那如浮云般的谗言遮蔽了日光,可如今云散天开,太阳的光辉又重新闪耀。
时光流转,一千三百多年过去,一个又一个春天更迭,像杜甫那样敢于直言的人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了。
那身着黄衣的差役在尘土中匆匆奔走,纵然平息了一些纷争又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呢。
且不说絮舜忘恩负义,在这如同尧天舜日般的圣明时代,本不该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天空皎洁纯净,没有一丝杂质,可当时下达诏书的时候却让人产生了诸多疑虑。
我姑且坐在一旁唱着和歌,这些谣言不过是让我耳朵发热罢了,怎比得上日月星辰被盆底覆盖那般被遮蔽呢。
我本想摆脱官场的束缚,可如今又要重新开始,其实不管是戴着马络头还是啃着草的牛,本质都是一样的。
我本就是为了报答皇恩而生,这一生都将属于圣明的君主。
感恩之情涌上心头,我想要诉说却泪如雨下,只希望能把那些进谗言的人扔给豺虎。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