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壁峄碑远莫覩,艰哉河汉讯鼗鼓。 披荒摸搭不厌多,繙阅端能助稽古。 向来四壁风雨秋,谁遣彯缨群玉府。 终年肮脏甘谪堕,采采蒿菁不盈筥。 岂无蠹简供咀味,竟恨白石费烹煮。 有来剥啄契襟期,明诚无乃同而祖。 千金凑买不知惜,倾囊要我细摩抚。 评书已愧老萧翁,作歌况拟昌黎愈。 临池强自学点𪑮,效颦宁容避讥侮。 隶画聊从祖逖窥,篆体那与阳冰侣。 拜嘉深恐伤廉甚,赠诗想更用心苦。 担夫争道大娘舞,精思神悟失寒暑。 铦锋未易画锥沙,拱璧暗投等黄土。 羊枣共嗜能几何,圆规宁免龃方矩。 岷峨之阳一茅宇,门无杂宾况市贾。 圆书悔不偕载行,瞻伫崇朝不能俯。 遥怜兵火暗跌荡,守护童仆何不武。 辱君珍赠补阙亡,金薤龙梭粲可数。 我不能舍我灵龟观朶颐,炊烟不动睡味恰与破衲宜。 殷盘周鼎愧君古人以相期,瓠壶呺然问字无一奇。 试烹苦茗能来与我共商略,功名儿戏可须千字淮西碑。
谢新胥口监征赵立之
译文:
《谢新胥口监征赵立之》这首诗较长且较为古奥,下面是逐句翻译:
鲁国墙壁里发现的古文经和峄山碑刻,年代久远已经难以亲眼目睹了,探究其中的学问就像在浩渺的天河中,仅靠鼗鼓之声来问询,实在艰难啊。
我不辞辛劳地去搜寻那些碑帖拓本,从不嫌多,仔细翻阅它们真的能帮助我研习古代文化。
过去我生活穷困潦倒,家中四壁空空,在秋风冷雨中艰难度日,是谁让我来到这高贵的群玉府任职呢。
我整年都耿介正直,宁愿被贬谪沉沦,就像采摘蒿草和菁菜,收获寥寥,装不满一个竹筐。
难道没有那些破旧的书籍可供我品味研读吗?只遗憾就像煮白石一样,难以从中获得实际的益处。
这时有人敲门来访,与我心意相投,你和赵明诚、李清照夫妇莫不是有相同的志趣和渊源。
你不惜花费千金凑钱购买碑帖,一点也不吝惜,还把它们都拿给我,让我仔细摩挲观赏。
我在评鉴书法方面,实在惭愧比不上老萧翁,要我作歌更是难以企及昌黎先生韩愈。
我勉强在池边练习书法,学习笔画的点染,这就像东施效颦,哪能避免他人的讥讽和侮辱呢。
我的隶书只能从祖逖的书法中略窥一二,篆书更是无法与李阳冰相提并论。
我感谢你的馈赠,又深深担心这样会显得我过于不廉洁,你赠诗给我想必也是用心良苦。
就像担夫争道、公孙大娘舞剑一样,我也在书法中精心思考、用心领悟,以至于忘了寒暑变化。
可书法的笔锋刚劲锐利,就像画锥沙一样难以掌握,我这水平即便有好的作品,也如同把珍贵的璧玉暗中投给人,却被当作黄土一样不被重视。
大家都喜爱的东西能有多少呢,就像圆规和方矩难以契合一样,我们的喜好和见解难免有不同。
在岷山和峨眉山之南,有我一间茅草屋,门前没有那些杂乱的宾客,更没有商人。
我后悔没有把所有的书籍都带在身边,整天翘首盼望,连低头都顾不上。
遥想那些碑帖经历兵火战乱,跌宕坎坷,守护它们的童仆怎么那么不中用呢。
承蒙你珍贵的馈赠,弥补了我所缺的,那些精美的碑帖就像金薤、龙梭一样清晰可数。
我不会舍弃自己的坚守去羡慕别人的富贵,我家炊烟不动,安睡的滋味正适合我这身着破衲衣的人。
你以古人的标准来期许我,让我面对殷盘周鼎那样的古物深感惭愧,可我却像个空洞的瓠壶,被人来问字也提不出一点新奇的见解。
你要是能煮上苦茶来和我一起商量探讨就好了,功名就像儿戏一样,哪里需要像《淮西碑》那样的千字文章来彰显呢。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