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游三山,稠中得二友。 初交方时父,后识游几叟。 大比献能书,厥岁在丁酉。 垂钓文海中,修鳞上钩否。 蔡簿校文回,曰方其所取。 有高说夫者,姓名出其右。 高游本弟昆,紫荆偶分剖。 游虽迟再荐,楚弓楚人有。 余评时父才,进士中少耦。 词绝似秦七,诗已迫黄九。 几叟尤不凡,耿耿良自负。 英辞沮金石,直气干星斗。 等是青云人,科第争前后。 射策对天墀,会须为举首。 三年一抡魁,须服天下口。 毋为陈诚之,要作张无垢。 狂生分不才,垂老未觉丑。 向坐太饶舌,相看拥众手。 六阶何惜镌,百谪亦甘受。 不爱骑鹤姿,看人作太守。 只读相牛经,教子事农亩。 乏地堪置锥,仰天频击缶。 二君最知心,一别忽许久。 作诗分寄之,或赏千金帚。 并简潘庭坚,何时一樽酒。
代简奉寄三山方时父遇游几叟明复
译文:
过去我到三山游玩,在众多人当中结识了两位好友。一开始和方时父相交,后来又认识了游几叟。
在丁酉那年,举行了乡试选拔,学子们都献上自己的文章以求中举。这就像是在文学的大海中垂钓,不知道那大鱼有没有上钩呢。蔡主簿校阅完文章回来,说方时父的文章被选中了。还有个叫高说夫的,他的才名比方时父还要高些。高氏和游氏本是兄弟,就像紫荆树偶然分开了一样(这里可能指有了不同的发展)。游几叟虽然第二次被举荐得晚了些,但“楚弓楚人得”,人才总归是不会被埋没的。
我评价方时父的才华,在众多进士里也是很少有能与之匹敌的。他的词作极像秦观,诗歌也直追黄庭坚。游几叟更是不同凡响,心中有着坚定的信念,颇为自负。他的文采能让金石为之沮丧,正直的气概能上干星斗。
你们二人都是有青云之志的人,在科举之路上不过是名次先后的竞争罢了。在朝廷大殿上应对策问时,应该要成为第一名。每三年选拔一次魁首,一定要让天下人都心服口服。不要像陈诚之那样(可能暗指其某种不足),而要像张无垢那样有气节和才华。
我这个狂妄之人自知没有什么才能,到了年老也没觉得自己有多羞愧。以前因为说话太直,被众人围攻。即便被降职六级又有什么可惜的,就算被贬谪百次我也心甘情愿承受。我不爱那富贵显达的样子,看着别人去做太守。我只读一读《相牛经》,教导儿子从事农耕。我穷得连个立锥之地都没有,只能仰天不断敲击瓦缶来抒发感慨。
你们二位是最了解我的知心朋友,自从分别后已经过去很久了。我写下这首诗分别寄给你们,说不定你们会像珍视价值千金的扫帚一样欣赏它呢。同时也问候一下潘庭坚,什么时候咱们能一起喝上一杯酒啊。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