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题钟贤良咏归堂

宋代 • 刘克庄

伏戏以来凡几年，六经之外凡几书。
人间简册渺烟海，君以约法包无余。
往年华毂临敝庐，舌端霆卷俄电舒。
平欺贾董等下驷，冷笑服郑真蠹鱼。
千询万扣答如响，扪腹始媿吾空虚。
伯高辟易季度走，六论三策何时摅。
又言诸子皆丈夫，经笥武库随所须。
观君毛骨老犹尔，惜也未见雏与驹。
方今主相求极谏，君曷不携轼辙俱。
自云素鄙从横学，尚友洙泗谈古初。
堂堂冕辂岂不好，却慕点也宁非迂。
行当端委秉周礼，未可春服从鲁儒。

译文：

从伏羲时代以来已经过了多少年啊，六经之外又有多少书籍啊。
人世间的书籍就像茫茫烟海一样浩渺，而您却能用简约的方法将知识囊括无余。
往年您坐着华丽的车子来到我的破旧房屋，您说话时，如雷霆轰鸣，瞬间又如闪电般迅速清晰。
您根本不把贾谊、董仲舒这些人放在眼里，认为他们如同下等的马匹；还冷笑服虔、郑玄这些经学家，觉得他们就像只知啃书的蠹鱼。
我千般询问、万般叩问，您都能应答如流，摸着肚子我才惭愧自己知识的空虚。
像楼伯高、殷季度这样的人在您面前都退缩逃走了，您那些精妙的六论三策什么时候才能施展出来呢。
您又说自己的几个儿子都是大丈夫，他们肚子里有经史知识，又有军事谋略，能满足各种需求。
看您这把年纪了，气质风骨依然如此，可惜啊没见到您家孩子崭露头角。
如今君主和宰相都在寻求敢于直言极谏的人，您为何不带着像苏轼、苏辙那样的贤才一起去呢。
您自己说向来鄙视纵横家的学说，只愿与孔子及其弟子为友，谈论远古的事情。
那庄重堂皇的官车和礼服难道不好吗，您却羡慕曾点那样的人，这难道不是迂腐吗。
您应当穿着礼服秉持周礼去做事，而不是只穿着春服学鲁国儒生的闲适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