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头侠少行歌呼,方演东晋谈西都。 哇淫奇响荡众志,澜翻辨吻矜群愚。 狙公加之章甫饰,鸠盘谬以脂粉涂。 荒唐夸父走弃杖,恍惚象罔行索珠。 效牵酷肖渥洼马,献宝远致昆仑奴。 岂无苹藻可羞荐,亦有黍稷堪舂揄。 臞翁伤今援古谊,通国争笑翁守株。 孔门高弟浴沂水,尧时童子谣康衢。 扬觯姑欲退观者,鸣鼓本非攻吾徒。 亦如曼倩负逸气,呵斥佞幸惊侏儒。 于时后村茅柴熟,先生滑稽腹如壶。 虽无谢郎玉帖镫,幸有幼安布裙襦。 未妨优场开口笑,亦恐药市逢方𪾦。 更阑漫与通德语,醉倒聊遣宗武扶。 幽冥茫昧莫致诘,石言神降果有无。 翁云天公施罪福,亦如王者行赏诛。 巫咸可使诅楚否,泰山曾不如放乎。 况今民脂积消铄,洋洋如在宁助虐。 贫妇鲜能具复禈,贵人何必夸重较。 九重深喜农扈丰,五等超加社公爵。 更宜速飞臈前白,仍为潜驱山中駮。 除人大患捍大灾,与民同忧可同乐。 翁之用心极惓惓,余于致福未数数。 因思挥金犹粪土,奚异弃物捐溪壑。 神听聪明靡僭滥,诏书温厚戒椎剥。 重华渔稼茅茨俭,大禹疏凿衣服恶。 谁歌此诗送且迎,共挽浇风还太朴。
再和
译文:
街头那些轻狂的少年一边行走一边高歌呼喊,他们时而谈论东晋的旧事,时而说起西汉的典故。
那嘈杂怪异、淫靡不正的声音动摇着众人的意志,他们口若悬河、巧舌如簧,还在一群愚人面前自鸣得意。
他们就像给猕猴戴上了士人的帽子,把那丑陋如老妇般的脸错误地涂抹上脂粉。
行为荒唐得如同夸父追日最后丢弃了手杖,神情恍惚好似象罔去寻找玄珠。
他们模仿得酷似渥洼池的神马,还像从远方献上珍宝的昆仑奴一样显摆。
难道就没有苹藻之类的祭品可以恭敬地进献吗?也有黍稷能够舂捣加工啊。
我这个清瘦的老头伤怀如今的世风,援引古代的道义来批评,可全国的人却争相嘲笑我像守株待兔的人一样迂腐。
孔子的高徒能在沂水里沐浴享受自在,尧帝时的童子能在大路上吟唱歌谣。
我举起酒杯,只是想让旁观者退去,我击鼓发声,本意也不是攻击同道之人。
这就如同东方朔怀着超凡的逸气,呵斥那些奸佞得宠之人,让侏儒们都感到震惊。
这时候后村的粗劣浊酒已经酿熟,先生我幽默风趣,肚子里好似装满了笑料。
虽然没有谢玄那样精美的玉帖镫,所幸还有像管宁那样朴素的布裙短衣。
不妨在这优伶的戏场中开口笑笑,可也担心在药市中遇到那些庸医。
夜深了,我随意地和通达事理的人交谈,喝醉了就姑且让宗武扶着我。
那幽冥世界昏暗不明,难以去追问探究,石头说话、神灵降临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呢?
我老人家说天公掌管着人的祸福,就如同君王施行赏罚一样。
能像巫咸诅咒楚国那样去惩治恶人吗?泰山的神威难道还不如放任不管吗?
何况如今百姓的脂膏已经被搜刮殆尽,老天若真的明察,怎会助纣为虐呢?
贫穷的妇女很少能有两件像样的衣服,富贵的人又何必炫耀那华丽的车子呢?
皇帝深深欣喜于农业的丰收,对五等爵位的人破格加封为社公。
更应该赶快在腊日前奏报喜讯,还要暗中驱逐山中的恶兽。
去除百姓的大患,抵御大灾,与百姓同忧同乐。
我老人家的用心极为恳切,我对于求得福运并不刻意去追求。
由此想到那些挥金如土的人,和把东西丢弃在溪谷里有什么不同呢?
神灵明察秋毫,不会有差错和滥赏滥罚,诏书言辞温和宽厚,告诫官员不要过度剥削百姓。
舜帝亲自捕鱼耕种,住的是简陋的茅屋,生活节俭;大禹疏通河道,穿着粗劣的衣服。
谁来吟唱这首诗,在送迎之间,一起挽回这浮薄的世风,回归到淳朴的本性呢?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