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身世已盟鸥,便好乘云御气休。 何足风波吾一点,盍思舟楫彼迷流。 从教水击三千里,别是烟飘十二楼。 松以碧涛成夜吼,山为翠浪接空浮。 初非孔圣乘桴志,薄类梁僧渡苇谋。 庐阜插篙空木末,武夷停櫂尚岩头。 争如太乙真人叶,往荡须弥绝顶秋。 昔者天孙失机石,我疑博望乃牵牛。 却无沧海桑田事,底用浮家泛宅愁。 个里且吹无孔笛,向人只下直针钩。 而今性水涵孤月,休遣禅河起一沤。 逝者如斯曾不返,凭谁为我问阳侯。
题仙槎寄呈王待制
译文:
我这修道之人早已与鸥鸟结盟,将身心托付于自然,此时本就该乘云驾气,逍遥自在。
世间那点风波又何足挂齿,为何不想想那在迷途中随波逐流之人,为他们提供渡世的舟楫呢?
且让这仙槎像大鹏展翅般水击三千里,去到那缥缈如烟的十二楼仙境。
夜晚,松涛如碧浪般怒吼;青山似翠浪连绵,仿佛在空中浮动。
我这并非像孔子那样有乘桴出海避世的想法,只是略微有点像梁代僧人用芦苇渡江的谋略。
在庐山插篙,篙尖仿佛只能碰到树梢;在武夷山停船,船还停在岩头之上。
哪里比得上太乙真人乘坐的荷叶,能在须弥山绝顶的秋风中飘荡。
昔日天孙丢失了织机上的石头,我怀疑那博望侯张骞是否就是牵牛星下凡。
既然世间没有沧海桑田那样巨大的变故,又何必为四处漂泊的生活而发愁呢?
在这仙槎里,我且吹奏那无孔之笛;对人我只用那笔直的钓钩。
如今我的心性之水如平静的湖面,涵映着一轮孤月,可不能让这禅河泛起哪怕一个小水泡。
时光就像这流水一样一去不复返,可又有谁能替我去问问那水神阳侯呢?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