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振臂入场屋,寸晷谩书夸拙速。 中年收敛归法度,不能为颜仅为谷。 晚岁颇为忧患困,弱腕不禁事物逐。 要之作字非所长,空腔仅存十年读。 有客来从析津头,翰墨多藏玉韫匵。 从我乞书戏我耳,为君小试知君蹙。 长笺浄练雪不如,墙角鼠芒嗟已秃。 此邦椽笔广文翁,何用更向寒汀索野鹜。
赵提举求作字余辞以不能工仍作诗谢之
译文:
我年轻时斗志昂扬地进入考场,在短暂的时间里挥笔疾书,还曾以自己书写虽笨拙但速度快而自夸。
到了中年,我开始收敛锋芒,写字遵循一定的法度,可惜不能写出像颜真卿那样雄浑大气的字体,只能勉强达到虞世南的水平。
晚年的时候,我饱经忧患,身体和精神都备受困扰,手腕软弱无力,根本禁不起外界事务的烦扰和催促。
说到底,写字并非是我的擅长之事,这么多年读书积累的知识,如今也只剩个空架子罢了。
有一位客人从析津那个地方前来,他收藏了很多珍贵的书法作品,就像美玉藏在柜子里一样。
他来找我求字,不过是和我开开玩笑罢了。要是我为他稍微露一手,他看了肯定会皱起眉头。
他拿来的长长的笺纸,洁白如雪,比最纯净的丝绸还要白。可遗憾的是,墙角的毛笔,笔锋都已经秃了。
这地方有像广文先生那样擅长写大手笔文章和书法的人,你何必再到我这个冷清的地方,就像去野地里找一只无用的野鸭一样来求我写字呢。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