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道士阮太虚何存斋

宋代 • 谢枋得

六道四生苦，何人不烦恼。
官人自做官，道人自修道。
相逢不下马，各自寻蓬岛。
前生非亲契，今生如何好。
本来无因缘，安得有果报。
来非人捉来，到是天送到。
我若不呈丑，道教一齐倒。
春风缚不住，秋月蚀愈皎。
莫登时贵门，谈天恨欠早。
对面不相识，开口便激恼。
譬如弄杂剧，徒取傍人笑。
道我是风颠，知我已明了。
莫愁我饥渴，天厨食自饱。
真宰善解家，未敢与人道。

译文：

六道轮回里、四生境界中的众生都在承受着苦难，哪个人没有烦恼呢？当官的人只管去做他的官，修道的人只管去修他的道。彼此相逢时连马都不下，各自去寻找那如蓬莱仙岛般的修行之地。如果前世不是亲密的知己，今生又怎么能相处得好呢？本来就没有缘分，又哪来的因果报应呢？来到这里不是被人强行捉来的，而是上天的安排送到这儿的。我要是不把自己的观点表达出来，这道教可就都没希望了。就像春风无法束缚，月亮被月食侵蚀后反而更加皎洁。不要去攀附那些达官贵人的门第，只恨自己谈论天道的时机太晚。和人对面却好像互不相识，一开口就容易激怒别人。这就好比表演杂剧，只是博得旁人一笑罢了。别人说我疯疯癫癫，可其实我心里已经明白透彻了。不要担心我会饥渴，上天自会让我有食物吃饱。那掌管万物的真宰有着精妙的道理，我还不敢随便跟别人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