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临邛记方物戏作

昔人注尔雅,大儒以为诮。 学诗贵多识,圣言厥有诏。 下博梯上约,后进曷克劭。 矧于点𪑮间,懵弗省体要。 俗喙仅能□,古吭略未剽。 四声故㩈拘,六书本幻妙。 嘑姓骇厍暨,辩义谑笃笑。 往讹足可戒,夙是政宜肖。 郊霓纵劣约,窗岫宁蹈眺。 鲰也缺兹析,寸抱踏𧇠𪜎。 探架获尘帙,偶幸脱斯燎。 壁蟫蚀心胸,不受俞扁疗。 粝食忘调饥,微膏恋残照。 幽暗发蒙篰,乖剌合券约。 稍免杕杜辱,敢倚陬隅俏。 虚空了无味,强作吴牯噍。 税驾如还乡,舍爵欲告庙。 一方笔千名,拟谟贮深峤。 桑榆老秃翁,廊肆付周召。 讵思玉豉饵,岂羡金盐釂。 庶异速朽子,霜原委荒烧。 眼前黄口儿,曲踊诧壮少。 但喜觥醽醁,靡肯囊熠燿。 吾衰□□苦,汝健骋轻趬。 布谷会有时,焉得常鹯鹞。

译文:

这首诗较为生僻古奥,其中包含大量古雅生僻字词和典故,理解与翻译有较大难度,以下是大致的现代汉语翻译: 从前有人注解《尔雅》,被那些大儒们讥讽嘲笑。学习诗歌贵在多有见识,圣人的话对此早有教导。学识浅薄难以达到高深境界,后来的人又怎能更加勤勉做到更好。更何况对于文字细微的差别,懵懂无知不明白其中的要领。世俗之人的言论只是泛泛而谈,古代经典里的精华几乎未曾触及。拘泥于四声的规则,却不知六书原本如此奇妙。像对奇怪的姓氏感到惊骇,为辨析字义而引发戏谑之笑。以往的错误足以作为警戒,向来的做法本就应该效仿正确的路。郊外的霓虹纵然黯淡,窗边的山峦又哪能随意眺望。我缺乏对这些的分析能力,内心的遗憾如脚步般杂乱无章。 我从书架上拿到满是灰尘的书籍,偶然间幸运地没有被错误蒙蔽。书虫侵蚀了我的心胸,连俞跗和扁鹊这样的名医也难以治疗。我吃着粗劣的食物忘记了饥饿,贪恋着微弱的灯光直到残阳西照。在幽暗之中启发蒙昧,与那些乖谬的事物契合约定。稍稍避免了孤独无依的耻辱,哪敢倚仗着角落自命清高。虚空本就没有滋味,我却像头吴地的老牛一样咀嚼思索。如同驾车回到家乡一样安心,想要放下酒杯到宗庙去禀告。一个地方能用笔记录下上千种事物的名称,我打算谋划着把它们珍藏在深山之中。 我这垂暮的老秃翁,把那些繁华的场所交给贤能的人。哪里会想着吃玉豉这样的仙药,又怎会羡慕用金盐来饮酒。希望能和那些急于求成的人不同,让自己像秋天原野上的荒草等待霜雪。眼前那些黄口小儿,蹦蹦跳跳自夸年轻力壮。只喜欢畅饮美酒,却不肯把学问装在囊中。我已衰老,生活困苦,你们正健壮可以尽情驰骋。布谷鸟鸣叫播种会有合适的时机,你们又怎能一直像鹞鹰一样肆意张狂呢。
关于作者
宋代方回

方回(一二二七~一三○七),字万里,一字渊甫,号虚谷,别号紫阳山人,歙县(今属安徽)人。早年以诗获知州魏克愚赏识,后随魏至永嘉,得制帅吕文德推荐。理宗景定三年(一二六二)进士,廷试原为甲科第一,为贾似道抑置乙科首,调随州教授。吕师夔提举江东,辟充干办公事,历江淮都大司干官、沿江制干,迁通判安吉州。时贾似道鲁港兵败,上书劾贾,召为太常簿。以劾王爚不可为相,出知建德府。恭帝德祐二年(一二七六),元兵至建德,出降,改授建德路总管兼府尹。元世祖至元十四年(一二七七)赴燕觐见,归后仍旧任。前后在郡七年,为婿及门生所讦,罢,不再仕。以诗游食元新贵间二十余年,也与宋遗民往还,长期寓居钱塘。元成宗大德十一年卒,年八十一。回诗初学张耒,晚慕陈师道、黄庭坚,鄙弃晚唐,自比陆游,有《桐江集》六十五卷(《剡源文集》卷八《桐江诗集序》),已佚。又有《桐江续集》,系元时罢官后所作,自序称二十卷,《千顷堂书目》作五十卷,今残存三十六卷。另有《瀛奎律髓》等行世。回以宋守土官腼颜仕元,以“大物既归周,裸士来殷商”(本集卷二五《送男存心如燕二月二十五日夜走笔古体》)开解,并谀元为“今日朝廷贞观同”(本集卷二四《送丘子正以能书入都……》),诚属可鄙,所以为周密《癸辛杂识》别集卷上所深诋。周斥其曾以梅花百咏谀贾似道,当为事实,集中有“向来世故未曾识,折腰此人(似道)觊斗升”(卷二三《三月二十日张君𫐐约饮王子由紫霞道院酒字为韵》),即为此事之证明。因此前人虽辨周密斥方回或有私愤,而回人品确不能称道。事见本集有关诗文,明弘治《徽州府志》卷七有传。 方回诗,以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为底本。校以清抄《虚谷桐江续集》(四十八卷,简称清抄本,藏北京图书馆),两本卷次不同,非出一源。底本诗集外之诗、校本多出底本之诗及新辑集外诗,另编一卷。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