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八百岁,作鬼三千年。 如此岂不夭,或者称其绵。 大椿一春秋,为岁各八千。 久矣摧为尘,朝菌犹目前。 燕坐一息顷,直到羲农边。 谁谓未来事如漆,未来龟镜已在先。 天地一指掌,日月双跳丸。 抟沙小儿戯,沧海为桑田。 南华达生亦已死,伯伦半醉不是颠。 读书堂上眼如月,轮扁释凿乃冁然。 髙车本桎梏,更被绳墨牵。 利泽苟未谐,仁义空自煎。 有客区区老山泽,不鸣不食称神仙。 呼来饮酒不肯饮,月明骑鹤游青天。 举杯邀明月,舞影各自怜。 必求至乐何者为至乐,今也不乐何用空拳拳。
醉歌
译文:
有人能活到八百岁,死后化为鬼都有三千年了。像这样的寿命难道不算夭折吗,可也有人说这已经很长久了。
传说中的大椿树,以一万六千年为一个春秋,然而它也早已腐朽化为尘土,可那朝生暮死的朝菌却仿佛还在眼前。
我静静地安坐片刻,思绪便穿越到了伏羲、神农的时代。谁说未来的事情像漆黑一团难以知晓呢,其实未来的借鉴已然存在。
天地在我眼中就如同指掌间的事物,日月好似两颗跳动的弹丸。人们追逐名利就像小孩子玩抟沙的游戏般虚幻,沧海转眼间就能变成桑田。
庄子这样通达生命的人也已离世,刘伶常常半醉也并非是疯癫。读书堂中我的眼睛明亮如月,就像轮扁放下凿子会心一笑那样,我对事物也有自己的领悟。
乘坐高车原本就是一种束缚,还会被世俗的规矩所牵制。如果不能给百姓带来利益恩泽,那空讲仁义只会让自己煎熬。
有位客人在山林水泽中苦苦隐居,不鸣叫也不进食,号称自己是神仙。把他叫来喝酒他却不肯喝,趁着明月骑着仙鹤遨游青天。
我举杯邀请明月共饮,只有自己的身影和我相互怜惜。一定要追求极致的快乐,可什么才是极致的快乐呢?如今不快乐,空有一番执着又有什么用呢。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