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在辛酉年,余裁十有八。 翁时多十岁,无地贮英发。 世运欲转移,正气久鬰阏。 科场弊已极,无复分椒榝。 千里足难羁,须作奔泉竭。 闭目骇奔腾,掩耳羞嘈囋。 归来分躬耕,复不禁芽枿。 蒯缑走杭越,触藩不能脱。 纷纷梦中人,妄与谈空阔。 翁兮独家居,自得真机栝。 一日山河新,妙契静中斡。 尚堪作子长,亦久抱恻怛。 遂生肥遯心,确乎不可拔。 人间閙蜂蝶,过目惟蹙頞。 惟有燕归来,卷帘无阻遏。 室鸣孺悲瑟,门断陈遵辖。 惟我拜床下,见侍隆中葛。 躯为天地惜,日用诗书豁。 但见居深深,谁知活泼泼。 松柏晚丛立,姜桂老逾辣。 新年俄八十,道气方兰茁。 平生善养气,不作宋人揠。 年来滋长茂,略不惊齿发。 人生各有志,万物不能夺。 善身背生色,济世腓无胈。 一与时偕行,造物自见察。 人寿百二十,尧夫岂虚喝。 分数天所裁,与行自能达。 老彭祇谀言,但论道本末。 更阅五十番,飞蜂与斯蚻。
寿龙津余此溪
译文:
在过去的辛酉年,我才十八岁。
您那时比我大十岁,浑身满是英气才华却无处施展。
世间的运势即将转变,正义的气息却长久被压抑。
科举考场的弊病已到极点,就像分不清花椒和茱萸一样好坏不分。
您这匹千里马难以被束缚,好似奔腾的泉水奔涌不止。
别人闭眼害怕这奔腾之势,掩耳羞于这嘈杂之声。
您归来选择亲自耕种,但心中的志向又怎能被轻易抑制。
您带着简陋的剑具奔走于杭州、越州等地,却如同触到藩篱难以脱身。
那些浑浑噩噩如在梦中的人,还狂妄地与您谈论着不切实际的大事。
而您独自在家居住,自己领悟到了人生的真谛。
忽然间山河焕然一新,您在宁静中巧妙地契合了时运的转变。
您本可以像司马迁那样有所作为,也长久怀着怜悯同情之心。
于是便生了隐居避世的想法,坚定得不可动摇。
人间那些像喧闹蜂蝶般追逐名利的人,您看一眼就皱眉厌烦。
只有归来的燕子,您会卷起帘子任它自由来去。
屋里传出像孺悲那样哀伤的琴瑟声,门前也没有像陈遵那样热闹的车马。
只有我来到您的床前拜见,感觉侍奉在您身边就像诸葛亮在隆中时一样。
您的身躯为天地所珍惜,日常以诗书开阔心胸。
只看到您深居简出,谁又知道您内心生机勃勃。
您就像松柏在岁暮中挺立,又似姜和桂越老越辣。
新年您就到八十岁了,那超凡的道气就像兰花茁壮成长。
您一生善于修养自己的品德和气节,不像宋国人那样揠苗助长急于求成。
这些年您的品德修养日益深厚,丝毫不因年龄增长而忧虑。
人生各自有自己的志向,任何事物都不能改变。
完善自身能让品德焕发光彩,拯救世间则不辞辛劳。
一旦能与时代同行,上天自然会明察。
人的寿命可以达到一百二十岁,邵雍的话并非虚言。
寿命的长短是上天安排的,但只要秉持正道自然能够长寿。
老彭的长寿传说或许只是奉承之言,我们只论道德的根本。
再过五十年,看那世间的飞蜂和小虫又如何喧嚣。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