陬筒吹灰变冥朔,生气萌泉天不觉。 凝阴忽升气横厉,重云大同势绵邈。 通衢漫漫走流沙,近甸稍稍堆乔岳。 焚炉姹女姿飞扬,匝野神奸谁雕琢。 刀圭不惜透墙隙,捷业俄然垂屋角。 户斜尺剑未及收,窗缺连环如可握。 鲜粧宫女喜深印,红手庠童斗坚搦。 暝鸡误晓屡咿咿,饥雀冲人犹啄啄。 虽怜林篁有摧折,却喜陇苗就优渥。 贫庐败褐憎破牖,富屋珍裘转深幄。 使君高义仍泛爱,颍士多文方力学。 猎师得隽鲜弃薧,厨酿荐甘清间浊。 气随阳春破凝烈,巧夺钧工畏名貌。 吾知郢人不复歌,古声比今为拙朴。
和永叔春雪
译文:
在这节气变换之时,随着吹奏葭灰的乐管声,昼夜和季节开始悄然转变,大地的生机如同泉水般萌生,可老天似乎并未察觉。
忽然间,阴寒之气迅速升腾,气势猛烈异常,厚重的云层弥漫天空,连绵不断,无边无际。
那宽阔的街道上,雪如同流动的沙子般漫漫堆积;近郊的地方,雪渐渐堆得像高大的山岳。
雪像炼丹炉中飞扬的铅粉,姿态灵动;又好似弥漫四野的妖邪鬼怪,不知是被谁精心雕琢而成。
雪花毫不吝惜地穿过墙缝,很快地就像旌旗般垂落在屋角。
斜靠在门边的剑,像是被雪覆盖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窗户上的冰凌,断开的样子如同连环,可以握在手中。
妆容鲜丽的宫女们,欢喜地在雪上留下深深的脚印;红着小手的孩童,相互比赛着紧握雪球。
暮色中的鸡误把雪光当成了破晓,不停地发出“咿咿”的叫声;饥饿的麻雀冲着人,还在“啄啄”地觅食。
虽然怜惜竹林在大雪中被摧折,但却欣喜那田陇间的麦苗得到了充足的滋润。
贫寒人家穿着破旧的粗布衣服,憎恶那透风的破窗户;富贵人家穿着珍贵的裘皮,在深深的帷幕里更觉温暖。
州郡长官您心怀高义且博爱众人,就像当年的颍士一样,既有才华又勤奋好学。
打猎的人捕获到肥美的猎物,很少会丢弃;厨房酿出的美酒,甘醇清冽,还带着微微的浊香。
春雪的寒气随着阳春的到来而消散,它那巧妙的样子,就算是天工也会害怕被人说出它的精妙。
我知道善歌的郢人不会再唱起古时的歌谣了,因为相比起这春雪带来的美妙,古声都显得笨拙质朴了。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