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曲

宋代 • 王令

逆口不唱当时歌，当时笑声与曲和。
忍目不视当时字，当时字写当时意。
当时意断字空存，纵有前歌不忍闻。
楼凭西北栏干暖，病眼看天泪瘴昏。
望望行云迷笑电，晓梦依稀有时见。
双眉聚绿眼揉红，犹似临归别时面。
秋夜迟迟夜灯短，翠被孤眠不成暖。
旧时笑月不长圆，如今愁看月空满。
武陵几欲寻归路，桃花迷人不知步。
霜余芳草不成青，暮鸿飞入斜阳去。

译文：

我不愿开口唱那曾经流行的歌曲，那时人们总是欢笑着应和着歌声。我强忍着不看那些当时写下的文字，因为那些文字记录着当时的情意。

如今，当时的情意早已断绝，只有那些文字空自留存，纵然有过去的歌声传来，我也不忍心去聆听。我倚靠在西北方向的栏杆上，栏杆被阳光晒得暖烘烘的，我这病弱的双眼望向天空，泪水模糊，好似被瘴气笼罩一般。

我痴痴地望着天上的行云，仿佛能从中看到她曾经迷人的笑靥，就像闪电般明亮耀眼，可那也只是在拂晓的梦境中依稀能见到。梦中她双眉紧蹙，眼睛哭得又红又肿，还和临分别时的面容一模一样。

秋夜是那么漫长，夜里的灯光也显得那么微弱。我独自盖着翠绿的被子睡觉，怎么也暖不起来。过去欢笑时看到的月亮常常不能圆满，如今满心忧愁地看着，月亮却白白地圆满着。

我好几次想要像武陵人寻找桃花源的归路那样，去寻找过去的美好，可就像那桃花林让武陵人迷失道路一样，我也迷失了方向，不知该迈向何方。经霜之后，芳草已不再青绿，傍晚的鸿雁朝着斜阳飞去，消失在我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