攓云篇

宋代 • 苏轼

物役会有时，星言从高驾。
道逢南山云，欻吸如电过。
竟谁使令之，衮衮从空下。
龙移相排拶，凤舞或颓亚。
散为东郊雾，冻作枯树稼。
或飞入吾车，偪仄碍肘胯。
抟取置笥中，提携返茅舍。
开缄乃放之，掣去仍变化。
云兮汝归山，无使达官怕。

译文：

人被外物驱使总是会有那么个时候，我在星夜中踏上了远行的车驾。
路上我碰到了南山的云朵，它们急速飘动，像闪电一般掠过。
究竟是谁在驱使它们呢？云朵连绵不断地从空中飘下。
它们像龙在移动，相互拥挤推搡；又似凤凰在飞舞，有时还会倾斜低下。
有的云朵散开变成了东郊的雾气，有的凝结成了枯树枝上的雾凇。
还有的云朵飘进了我的车子里，狭小的空间连胳膊和大腿都活动不开。
我伸手抓了一把云，把它放进了竹箱中，带着它回到了茅草屋。
打开竹箱想要把云放出来，它一下子就飞走了，依旧在不断地变化着。
云朵啊，你还是回到山里去吧，可别让那些达官贵人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