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小儿更传呼,髯刘已到城南隅。 尺书真是髯手迹,起坐熨眼知有无。 今人不作古人事,今世有此古丈夫。 我闻其来喜欲舞,病自能起不用扶。 江淮旱久尘土恶,朝来清雨濯鬓须。 相看握手了无事,千里一笑毋乃迂。 平生所乐在吴会,老死欲葬杭与苏。 过江西来二百日,冷落山水愁吴姝。 新隄旧井各无恙,参寥六一岂念吾。 别后新诗巧摹写,袖中知有钱塘湖。
喜刘景文至
译文:
天刚亮,家中的小孩就大声传报呼喊:“大胡子刘景文已经到城南啦!”
我拿到他的书信,一看真的是他的亲笔手迹,激动得坐立不安,反复看信,生怕这是幻觉。
如今的人大多做不出古人那样的事了,可刘景文却是当今世上有着古人风范的大丈夫。
我一听说他来了,高兴得简直要手舞足蹈,原本的病仿佛一下子好了,自己能起身都不用人搀扶。
江淮一带干旱已久,尘土飞扬,环境恶劣,不过今早一场清新的雨,洗净了我们的鬓发和胡须。
我们见面后握手致意,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事要说,但跨越千里相见,相视一笑,这举动也许在旁人看来有些“迂腐”。
我这一生最大的乐趣就在吴会地区,甚至想着老死后就葬在杭州和苏州。
自从过了江西来到这里已经两百多天,周围的山水都显得冷冷清清,我思念着吴地的美景而发愁。
杭州那新修的堤坝和旧有的水井应该都还完好吧,参寥子和六一居士(欧阳修)会不会也想念我呢?
我猜刘景文离别后肯定写了不少巧妙摹景的新诗,说不定他袖中就藏着描写钱塘湖的佳作呢。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