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卖盐酒,胜事不复知。 城东古道场,萧瑟寒松姿。 出游诚偶尔,相逢亦不期。 西轩吴越僧,弛担未多时。 言住西湖中,岩谷涵清漪。 却背闾井喧,曲尽水石奇。 昔年苏夫子,杖屦无不之。 三百六十寺,处处题清诗。 麋鹿尽相识,况乃比丘师。 辩净二老人,精明吐琉璃。 笑言每忘去,蒲褐相依随。 门人几杖立,往往闻谈词。 风云一解散,变化何不为。 辩入三昧火,卯塔长松欹。 净老不复出,麈尾清风施。 苏公得罪去,布衣拂霜髭。 空存壁间字,鬰屈蟠蛟螭。 知我即兄弟,微官此栖迟。 问何久自苦,五斗宁免饥。 俯首笑不答,且尔聊敖嬉。 我兄次公狂,我复长康痴。 反复自为计,定知山中宜。 但欲毕婚娶,每为故人疑。 君归漫洒扫,野鹤非长羁。
偶游大愚见余杭明雅照师旧识子瞻能言西湖旧游将行赋诗送之
译文:
过去五年我一直忙于卖盐酒营生,那些风雅的胜事早已不再了解。
城东那古老的道场,里面的寒松姿态萧瑟。
这次出游实在是偶然之举,与你相逢也是未曾预料。
西轩来了位吴越之地的僧人,放下行李也没多长时间。
他说自己曾住在西湖之中,那里的岩谷里蕴含着清澈的水波。
远离了市井的喧嚣,能看尽那水石的奇异之景。
当年苏轼苏夫子,拄着拐杖、穿着草鞋到处游历。
西湖周边三百六十座寺庙,每处都题写了清新的诗篇。
那里的麋鹿都和他相识,更何况是寺庙里的比丘师父呢。
辩净两位老人,智慧精明如同吐出琉璃一般。
他们谈笑风生,让人常常忘了离去,总是穿着蒲团和粗布衣服相伴相随。
门下弟子拿着几案和手杖站立一旁,时常能听到他们的谈论之词。
然而风云一旦消散,世事变化无常。
辩师进入了三昧火境界,圆寂后墓塔旁的长松都倾斜了。
净老不再出山,只手持麈尾,施布着清风般的禅意。
苏公因获罪而离去,成了布衣之人,胡须上还带着霜华。
如今只剩下墙壁上他留下的字迹,如同蟠曲的蛟龙。
你知道我和苏公是兄弟,我在这里做着小官虚度时光。
你问我为何长久地自我苦熬,为了那微薄的俸禄难道就能免除饥饿吗?
我低头笑着不回答,暂且在这里姑且游玩一番吧。
我兄长就像西汉的盖宽饶那样狂放,我又像东晋的顾恺之那样痴傻。
反复为自己谋划,心里明白自己其实适合隐居山中。
只是想着先完成子女的婚娶之事,这常常让故旧之人产生疑惑。
你回去后随意打扫一下吧,我就像那野鹤,不会长久被束缚。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