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操

宋代 • 黄庭坚

归欤怀哉，此邦不可以游。
眷吾车而有柅，非河浒之无舟。
政何君而莫与，君何国而莫求。
岁荏荏而老至，慨时运之不逑。
洋洋乎水哉，丘之不得济也。
昊天不吊，仁者此无罪也。
揽国辟而家擅，几何而不殆也。
心病不可药，手足未有害也。
鸟覆巢于主人，凤摩天而逝也。
求所用生丧其生，吾不忍幪此虿也。
岂曰如之何，然后求诸蔡也。
已乎已乎！鸟兽山林，则以食也。
天下有道，丘不与易也。
归我休矣，奉帝则也。
大同至小，天地德也。
小物自私，智之贼也。
国无知兮，我非伤悲兮。
驺御委辔，四牡驰兮。
心不慊于前驱，又欲下而走兮。
中园有林，斧所相兮。
大厦峨峨，不谋匠兮。
往者不可及，来者吾犹望兮。

译文：

回家吧，心里总是这么想着啊，这个地方实在不值得我再游历停留。
我留恋着自己的车驾还未离去，并非是河边没有船只可渡我前行。
我执政的话能与谁一起共事呢，君主啊，又在哪个国家能寻觅到值得辅佐的呢？
岁月匆匆流逝，老年已经渐渐来临，可叹时运总是不眷顾我。
那浩浩荡荡的河水啊，就像我难以实现自己的理想而无法顺利渡过。
苍天啊，你不怜悯世人，仁人志士在这里并没有罪过啊。
权臣把持国家大权，家族专擅朝政，这样下去国家怎能不危险呢？
我的内心忧愤成疾，已经无药可医，但我的手足至亲暂时还未受到伤害。
鸟儿的巢穴被主人捣毁，凤凰却能直上摩天，远远地飞走啊。
为了追求施展才能的机会却丧失了自己的本性，我不忍心再遭受这样的毒害了。
难道说就只能如此吗？那之后我就去蔡地寻求机会吧。
算了吧，算了吧！我不如像鸟兽一样回归山林，以此求得一口饭吃。
如果天下政治清明，我也不会想着去改变这一切了。
我还是回家好好休息吧，尊奉帝王的法则。
从最宏大的大同之境到最微小的事物，都蕴含着天地的德行。
那些为了小利益而自私自利的行为，实在是智慧的大敌啊。
国家没有贤明的人理解我，我也不会为此过度伤悲啊。
车夫放下了缰绳，四匹马肆意奔跑啊。
我心里对前方的道路并不满意，又想下车徒步前行啊。
园中有一片树林，正等着斧头去砍伐利用啊。
高大的大厦巍峨耸立，却没有好好谋划让工匠去建造啊。
过去的时光已经无法追回，未来的日子我还是满怀希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