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子瞻双石

宋代 • 秦观

天镵海滨石，鬰若龟毛绿。
信为小仇池，气象宛然足。
连岩下空洞，鼎张彭亨腹。
双峰照清涟，春眉镜中蹙。
疑经女娲炼，或入金华牧。
𬬻熏充云气，研滴当川渎。
尤物足移人，不必珠与玉。
道旁初无异，汉将疑虎伏。
支机亦何据，但出君平卜。
奇礓入华林，倾都自追逐。
我愿作陈那，令吼震山谷。
一拳既在梦，二驹空所欲。
大士舍宝陀，仙人遗句曲。
惟诗落人间，如传置邮速。

译文：

大自然就像一位神奇的工匠，在海滨雕琢石头，这些石头郁郁苍苍，好似乌龟背上那绿毛一般。它们简直就像是小小的仇池山，山的气象神韵全都具备了。

石头相连，下面形成了空洞，如同鼎足张开，有着圆鼓的腹部。两座石峰倒映在清澈的涟漪中，就好像春天里美人在镜中紧蹙着眉。

我怀疑这些石头曾经经过女娲的炼制，又或者被金华的仙人放牧过。它们散发的气息如同香炉中冒出的云雾，石头上的水滴仿佛是河流山川。

这些奇异的石头足以让人倾心，不一定非要珍珠和美玉才迷人。在道路旁边乍一看它们没什么特别的，就像当年汉朝将军李广误把石头当成老虎一样。

所谓织女的支机石又有什么依据呢？不过是出自严君平的占卜之言罢了。

当年奇形怪状的石头被送进华林园时，整个都城的人都竞相追逐。

我愿意成为陈那祖师那样的人，让我的声音如吼一般震动山谷。既然已经在梦中得到了这一拳之石，那关于二驹石的念想就只能落空了。

观音大士舍弃了普陀山，仙人离开了句曲山。唯有这关于石头的诗篇流传在人间，就像驿站传递文书一样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