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尾望龟山,人烟了可数。 长淮断日风,浩若千里阻。 舟无百石载,两腋忧双𫇛。 鹢首荡颓波,中流几翔舞。 维梢迫曛暮,坎坎禅林鼓。 曳锡辱来过,依然识眉宇。 青荧灯火畔,再得亲软语。 多慙晚闻道,忠义夙自许。 刚肠愤激际,赤手搏豺虎。 过壮缠百疴,余生托儿乳。 羸躯假缓死,岂复胜冠组。 会约子云孙,西岩两庵主。
留别龟山白禅老兼简杨居士介
译文:
站在汴水的尽头遥望龟山,山上的人家清晰可数。长长的淮河上,断日的狂风呼啸,浩浩荡荡,仿佛有千里之遥的阻隔。
我的船载重量不过百石,在风浪中颠簸,我两腋都因担忧船会翻覆而紧张。船头在汹涌的浪涛中起伏,船行到中流时几次像鸟儿飞翔般摇晃不定。
系船靠岸时天色已近黄昏,隐隐约约能听到禅林传来有节奏的鼓声。您拄着锡杖屈尊前来探望我,我一眼就认出了您熟悉的面容。
在那青荧的灯火旁,我又能亲切地聆听您温柔的话语。我很惭愧自己很晚才明白人生的道理,但我向来以忠义自许。
我性情刚直,愤激之时,恨不得赤手空拳去和豺虎搏斗。然而人过壮年,百病缠身,余生就像婴儿一样需要人照料。
我这瘦弱的身躯只是暂且苟延残喘,哪里还能再胜任官职呢。我打算与像扬雄子孙那样的贤才,还有西岩的两位庵主相约相聚。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