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病废百嗜,好文心未忘。 南窗纳虚明,罗列陈缣缃。 茫昧考巢燧,典章断虞唐。 清妍进屈景,隽永旌苏张。 少狂不自料,遇事形文章。 误逢作者叹,因复力披攘。 蹉跎生白发,始䌷石室藏。 粗见汉家事,濡毫时否臧。 文词比工祝,不殊公卿行。 何用疲心精,舍本弃耕桑。 读赋意凌云,律令尊张汤。 荣华系遇合,才技无短长。 颇师老氏术,抱璞和其光。 无营以卒岁,刻意翰墨场。
临文
译文:
自从生了一场病,我对各种嗜好都没了兴趣,可唯独喜爱文章的心思始终未曾忘怀。
南边的窗户透进明亮的光线,我把书籍整齐地陈列摆放开来。
我在那模糊不清的远古时代中探寻巢氏、燧人氏的事迹,研究虞舜、唐尧时期流传下来的典章制度。
接着又欣赏屈原、景差清新妍丽的辞赋,品味苏秦、张仪意味深长的言辞。
年少轻狂时的我不知天高地厚,一遇到事情就写成文章。
误打误撞得到了一些作者的赞赏,于是我便更加努力地钻研文章之道。
时光虚度,我已生出白发,才开始深入研读国家藏书。
粗略了解了汉朝的历史事迹后,我提起笔时而对历史人事进行褒贬评价。
可现在想来,舞文弄墨就如同那些祭祀时的祝官,和公卿们追名逐利并无不同。
何必如此劳神费力,舍弃耕种庄稼这个根本之事呢?
有些人读赋便有凌云之志,而法令却尊崇张汤那样的酷吏。
一个人的荣华富贵全在于机遇和时运,才华技艺本身并无绝对的高低之分。
我如今很是效法老子的处世之道,怀抱着未经雕琢的玉石,隐藏自己的光彩。
不再有过多的追求,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好一年又一年,也不再刻意在文章领域里争名夺利了。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