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催晚岁,残律去如奔。 入夜北风恶,多阴寒日昏。 野吹余烧烬,溪落旧沙痕。 霜重饥鹰疾,田空宿雁喧。 山明千笋直,云积万营屯。 足雨耕犂早,丰年柿栗繁。 地平秦接席,土断洛开门。 白首三年客,黄桑数亩村。 懒梳悲发短,不寐守炉温。 折骨披残枿,苍龙卧老根。 晚篁犹𥩟思,幽蕊助消魂。 慷慨双龙剑,飘零一酒樽。 琳琅思秀色,环佩想清言。 独语看明烛,空庭月出轩。
岁暮独酌书事奉怀晁永宁
译文:
时光匆匆,在这天涯之地催赶着一年又将过去,旧年的节气如飞奔一般离去。
到了夜里,北风猛烈地呼啸着,天空阴沉沉的,寒冷的太阳也显得昏昏暗暗。
野外的风吹过,只留下烧过的灰烬,溪水退落,露出旧日河床的沙痕。
严霜浓重,饥饿的老鹰迅猛地在空中盘旋;田野空旷,栖息的大雁喧闹不已。
远处的山峦明亮清晰,像无数直立的竹笋;堆积的云朵如同万座军营屯驻。
充足的雨水让农民早早开始耕地,丰收之年里柿子和栗子挂满枝头。
这里地势平坦,仿佛与秦地近在咫尺,土地延伸到尽头,好似能打开洛阳的大门。
我已白发苍苍,在这里客居三年了,居住的地方是一个种着几亩黄桑的小村落。
我懒得梳理头发,悲伤于头发已经稀疏变短,睡不着觉,只能守着炉火取些温暖。
那折断了骨的残枝,就像老态龙钟的苍龙卧着的根。
晚生的竹子还在那里伫立思索,清幽的花蕊让人黯然消魂。
我手持着慷慨的双龙宝剑,却只能伴着这飘零的酒樽。
我思念着朋友如美玉般的风采,想象着他们佩戴环佩时的清雅言辞。
我独自喃喃自语,望着明亮的蜡烛,空荡荡的庭院里,月亮从轩窗外升了起来。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