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乡歌

宋代 • 邹浩

要识道乡去处，只在微尘里许。
不立四至封疆，不问二仪寒暑。
日月常放光明，鸟兽率同歌舞。
其俗无举无非，其民无喜无怒。
别是一种乾坤，全异九州风土。
师旷倾耳莫闻，离娄拭目莫睹。
谁知有个冥蒙，踏着从来门户。
入也不动脚跟，居也不记年所。
行住坐卧虚徐，色声香味愚鲁。
偶然成矩成规，未尝为鼠为虎。
任他卜度纵横，迥脱机关取与。
人间天上无明，可谓自今自古。

译文：

想要知道道乡在哪里，其实就在那微小的尘埃之中。
它没有明确的四方边界来划分区域，也不受天地间寒暑变化的影响。
那里日月永远散发着光明，鸟兽都一起欢快地唱歌跳舞。
当地的习俗里没有所谓的过错与正确之分，百姓们既不会过度欢喜也不会轻易愤怒。
这是另一种独特的天地，和九州大地的风土人情截然不同。
像师旷那样善于倾听的人，侧耳也听不到它的声音；像离娄那样视力绝佳的人，擦亮眼睛也看不到它的样子。
谁能知晓有这样一个混沌蒙昧的地方，只需踏上那一直存在的门户就能到达。
进入那里不用挪动脚跟，居住在那里也不会去记时间的流逝。
日常的行住坐卧都悠然闲适，对于外界的色声香味都显得愚笨木讷。
偶尔也能遵循规矩，但不会像老鼠般胆小或老虎般凶猛。
任凭他人随意猜测琢磨，它始终超脱于各种机关算计和得失取舍之外。
在这地方，人间天上的那种分明界限都不存在，真可谓是从古至今独一无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