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鸥咏

宋代 • 范仲淹

万物有常性，性无不贵生。
风翔与骏奔，一一远害情。
𫛣彼沙上鸥，皎皎霜雪明。
月宿沧洲静，日浴沧浪清。
何以狎溪人，溪人淡无营。
循循自饮啄，往往相逢迎。
徘徊两无猜，何慕亦何惊。
客有怀依依，云水言将归。
逐尔群鸥乐，群鸥尔勿飞。
此心未忘者，天机非杀机。

译文：

世间万物都有其恒常的本性，而所有的本性无不珍视生命。
像鸟儿乘风翱翔、骏马纵情奔跑，它们的一举一动都带着远离灾害的心思。
看那沙滩上的鸥鸟，羽毛洁白如雪，光亮耀眼。
夜晚它们栖息在宁静的水中小洲，白天在清澈的水波中沐浴着阳光。
为什么这些鸥鸟会亲近溪边的人呢？因为溪边的人淡泊名利，没有过多的营求。
它们从容自在地觅食饮水，常常主动与人相逢打招呼。
人与鸥鸟彼此徘徊相伴，毫无猜忌之心，既没有什么可羡慕的，也没有什么可惊恐的。
有客人心中满是留恋，说自己要回归那云水生处。
他想追随鸥群一起享受快乐，便对鸥鸟说：“你们可不要飞走啊。”
他心中一直没有忘却的是，自己心怀的是自然本真的天机，而非伤害它们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