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不足惜,余年苦匆匆。 愿为名山游,何必问所终。 一舣若溪櫂,星杓几回东。 长年秋雨边,醉卧听船蓬。 故人幸弭节,相见宿昔同。 酒酣说经过,授我书一通。 云自天末至,诸贤盛游从。 临分出新诗,句法何舂容。 凛若临大敌,谁能触其锋。 携持数千里,不愧行橐空。 篇末亦及予,依依古人风。 读罢百忧失,衰颜为成童。 归来北窗下,自写团扇中。 君方著绣衣,行佩金印重。 朱弦付君赏,宁循牙旷聪。 我病拥僧衲,深惭服非衷。 还观了无取,此意何当蒙。 心知坡陀卑,难并衡霍崇。 尚喜盛山卷,兼收醉吟翁。 他年定抚掌,秋蛇间云鸿。
次韵赵叔问侍郎送曾吉甫学士按刑淛右篇末见及之作
译文:
我已然年迈,这剩下的时光本就不值得太过珍惜,可余下的岁月却过得如此匆匆忙忙。
我只希望能去名山大川游历一番,又何必去追问最终会走到哪里呢。
我曾把船停靠在若溪旁,时光流转,斗柄都多次指向东方了。
多年来,我在秋雨之中,醉倒在船上,静静听着雨滴打在船篷上的声音。
所幸老朋友中途停留,我们相见时,就像往日一样亲密无间。
酒喝到畅快之时,我们说起过往的经历,他递给我一封信。
信上说这是从天边传来的消息,众多贤才一同出游。
分别的时候他拿出新作的诗篇,那诗句是多么的从容大气。
诗的气势凛冽,就好像面对着强大的敌人,谁又能去触碰它的锋芒呢。
我带着这些诗行走数千里,也不觉得自己的行囊是空的了。
诗的末尾还提到了我,那情谊就如同古人一样深厚而真挚。
读完这些诗,我心中的诸多忧愁都消散了,衰老的容颜仿佛也变得如同孩童一般充满生机。
我回到北窗之下,把这些诗亲手抄写在团扇上。
你现在身着绣衣,即将佩戴上沉重的金印,身负重任。
美妙的琴音就交给你去欣赏了,你自然有着像伯牙、师旷那样敏锐的听力。
我生病时裹着僧人的衣服,实在惭愧自己的穿着和内心并不相符。
回头再看自己,没什么可取之处,这份心意何时才能得到你的理解呢。
我心里明白自己就像低矮的山坡,难以和高大的衡山、霍山相提并论。
但我还是很高兴,就像盛山集收录了醉吟翁的作品一样,能被你提及。
到了将来的某一天,说不定你看到我的文字和你的佳作放在一起,会忍不住抚掌大笑,就像弯曲的秋蛇夹杂在云中的飞鸿之间那样不协调。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