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林缭峻岭,百尺森葱青。 不知何年种,天矫乱龙形。 浓阴翳修途,当暑有余清。 长风一披拂,时作波涛声。 如何锥刀徒,使争爝火明。 伤肤及肌骨,风雨因摧倾。 颠倒委榛棘,气象犹峥嵘。 行人失庇赖,伫立空凝情。 缅想栽培初,爱护如目睛。 合抱始毫末,几经霜露零。 一日毁有余,百年养不成。 忍使易凋丧,此理真难评。 忆昔陶士行,为政有善经。 擢禾与移柳,一一纠以刑。 既往不及追,将来犹可惩。 感动遂成章,庶几知者听。
自容趋藤山路古松皆合抱百余尺枝叶扶疏行人庇赖为取松明者所刳剔因而摧倾十已六七良可惜也
译文:
### 前言部分翻译
我独自沿着藤山的路前行,路边的古松树干都有一人合抱那么粗,高达百余尺,枝叶繁茂纷披。过往的行人都靠这些松树遮荫。然而,这些松树却被那些为了获取松明(松脂,可用来照明)的人肆意砍伐、挖剔,因此倒下的松树十之六七,实在是太可惜了!
### 诗歌部分翻译
那片松林环绕着险峻的山岭,棵棵松树高达百尺,一片葱茏翠绿。
不知道是哪一年种下的,它们姿态夭矫,如同乱舞的龙的形状。
浓密的树荫遮蔽了长长的道路,即使在盛夏时节也格外清凉。
长风轻轻吹拂过来,松树时时发出像波涛一样的声响。
怎么会有那些只图小利的人,为了争夺那一点点如火炬般微弱的光亮。
他们损伤松树的外皮,一直到深入肌骨,在风雨的侵袭下,松树纷纷倒下。
它们横七竖八地倒在荆棘丛中,即便如此,那气势看起来依然不凡。
过往的行人失去了松树的庇护,只能久久站立,徒然地凝神感伤。
遥想当初人们栽培这些松树的时候,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精心呵护。
这些如今能合抱的大树,当初不过是从细小的萌芽开始生长,经历了无数次霜露的侵袭。
可如今,一下子就被毁坏殆尽,这百年才能长成的大树,一旦毁掉就难以再恢复。
忍心让它们这么容易就凋零丧亡,这其中的道理实在让人难以评说。
回忆起从前的陶侃(陶士行),他治理政事有好的方法和原则。
有人拔取禾苗、移栽柳树,他都会一一依法惩处。
过去被毁坏的松树已经无法挽回,但是未来还可以引以为戒。
我有感于此,于是写成这首诗,希望有见识的人能够听听我的心声。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