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槐记得绿阴垂,见公承诏趋丹墀。 今兹疏梅弄香粉,公坐鲠切还栖迟。 甘辞软暖定速售,此独难使壮者为。 苦言瞑眩上所急,出林之木风摧之。 嗟吁世路每如此,我常感激横涕洟。 贾生妙论逮伊管,绛灌之属犹可移。 长孺忠言岂真戅,其如御史能饰非。 到头至始天所惜,未肯容易登臯夔。 且今投置在闲散,药伤补败终见思。 公还故乡扫一室,古书名画四壁围。 宾客相过具杯酒,一笑万事荣辱齐。 虽然公岂忘世者,终念后稷由己饥。 吾皇尝胆愈思治,宣室赐对行可期。 当有今时张万福,懽呼再拜迎公归。
简潘义荣
译文:
还记得当初高大的槐树垂下绿荫的时候,我见到您奉诏走上宫殿的台阶。如今稀疏的梅花绽放出带着香气的粉色花朵,您却因刚直鲠切的言论而仕途不顺,只能暂且停留。
那些甜言蜜语、阿谀奉承的话肯定能很快换来好处,可这实在难以让有骨气的人去做。那些逆耳忠言就像让人头晕目眩的猛药,但这正是皇上所急需的,然而就像从树林里冒出来的树木容易被风摧折一样,直言者往往遭遇挫折。
唉,世间的道路常常就是这样,我常常为此感慨激动,泪流满面。贾谊有着精妙的议论,能与伊尹、管仲相媲美,可像绛侯周勃、灌婴这样的人还能让他被疏远。汲黯的忠言哪里是真的愚笨呢,只是御史大夫张汤之流善于掩饰过错罢了。
说到底,上天还是怜惜您的,不会轻易让您成为像皋陶、夔那样的贤臣(意思是时机未到)。如今您暂且被安置在闲散的位置上,就像受了伤的药草,最终还是会被人想起它的价值。
您回到故乡打扫出一间屋子,让古书名画环绕在四壁。有宾客来访时,摆上杯酒,一笑之间,万事的荣辱都能看得一样淡。
虽然您表面上好像忘记了世事,但终究还是像后稷一样,心怀天下,把百姓的饥饿当成自己的饥饿。我们的皇上正卧薪尝胆,更加渴望国家大治,您入朝与皇上在宣室殿谈论国事的日子应该很快就会到来。
到那时,会有像唐代张万福那样的人,欢呼着再次下拜迎接您归来。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