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闻古君子,介介励其节。 入门疑储宫,抚己思𫓧钺。 志者若不退,佞者何由达。 君臣一殽膳,家国共残杀。 此道见于今,永思心若裂。 王臣方謇謇,佐我无玷缺。 如何以谋计,中道生芽蘗。 宪司遵故典,分道播南越。 苍惶出班行,家室不容别。 玄鬓行为霜,清泪立成血。 乘遽剧飞鸟,就传过风发。 嗟吾何为者,叨在造士列。 献文不上第,归于淮之汭。 蹇蹄可再犇,退羽可后歇。 利则侣轩裳,塞则友松月。 而于方寸内,未有是愁结。 未为禄食仕,俯不媿粱粝。 未为冠冕人,死不慙忠烈。 如何有是心,不能叩丹阙。 赫赫负君归,南山采芝蕨。
三羞诗三首
译文:
我听闻古代的君子,都耿介正直地磨砺自己的气节。
进入朝廷之门,恍惚间仿佛置身于太子之宫,可抚摸自己,想想却只有遭受刑罚的可能。
有志向的人若不引退,那奸佞小人又怎能得势显达呢?
君臣一同享用美食的时候,国家和家族却面临着相互残杀的命运。
这种情形在如今依然存在,我长久思索,内心如撕裂一般痛苦。
朝中大臣们本应正直敢言,辅佐君主使国家没有缺失。
可为何在计谋决策中,半道生出祸端呢?
御史台遵循旧有的典章制度,分道前往南越地区。
官员们仓惶地离开朝班行列,连与家人告别都来不及。
乌黑的鬓发转眼间变得如霜般花白,清泪流淌,站着就化成了血。
他们乘坐驿车比飞鸟还快,奔赴驿站的速度如风一般迅猛。
可叹我是个怎样的人呢?空占着培养士子的行列。
献上文章却没能考中,只好回到淮河弯曲的地方。
瘸腿的马还能再次奔跑,掉落羽毛的鸟还能停歇后再飞。
顺利时就与达官贵人结伴,困厄时就与松月为友。
可在我的内心深处,从未有过如此愁闷的郁结。
我未曾为了俸禄去做官,低下头也不会愧对粗茶淡饭。
我未曾成为戴冠冕的官员,死了也不会有愧于忠烈之名。
可我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思,却不能去敲击皇宫的大门进谏呢?
就这样愧疚地辜负了君主而归去,到南山去采摘芝草和蕨菜吧。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