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变贤人丧,疮痍不可观。 一闻消息苦,千种破除难。 阴骘那虚掷,深山近始安。 玄关评兔角,玉器琢鸡冠。 傲野高难狎,融怡美不殚。 冀迎新渥泽,遽逐逝波澜。 蜕壳埋金隧,飞精驾锦鸾。 倾摧千仞壁,枯歇一株兰。 仙庙诗虽继,苔墙篆必鞔。 烟霞成片黯,松桂著行干。 影拄溪流咽,堂扃隟月寒。 寂寥遗药犬,缥缈想琼竿。 伊昔相寻远,留连几尽欢。 论诗花作席,炙菌叶为盘。 彭伉心相似,承祯趣一般。 琴弹溪月侧,棋次砌云残。 儵忽成千古,飘零见百端。 荆囊春浩浩,吴越浪漫漫。 已矣红霞子,空留白石坛。 无弦亦须绝,回首一长叹。
闻赤松舒道士下世
译文:
贤德之人离世,仿佛大地都随之改变,世间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刚一听到赤松舒道士去世的消息,心里痛苦万分,想要消除这痛苦,千般办法都难以做到。
他一生积德行善,阴德怎会白白浪费呢?他在深山修行,近来才刚刚获得安宁。
他对玄理的评说,就像在讨论兔角般玄虚却又富有深意;他的言行如同用玉器雕琢鸡冠,精巧而不同寻常。
他性情高傲,远离尘世,难以与人亲近;他又温和愉悦,美好的品德说也说不完。
大家原本都期望他能迎来新的恩泽,谁料他却突然如那逝去的波澜一去不返。
他脱去世俗的躯壳,被埋葬在金色的墓道里,灵魂化作精气,驾着华丽的鸾鸟飞升而去。
他的离世,如同千仞的峭壁崩塌,又似一株兰花枯萎凋谢。
虽然有人继续在仙庙题诗纪念他,但那长满青苔的墙壁上的篆字也必定会逐渐被掩盖。
烟霞因他的离去而变得一片黯淡,成行的松树和桂树也显得干枯。
他的身影仿佛还立在溪边,让溪流都哽咽悲泣;他曾居住的堂屋紧闭,缝隙里透进的月光都带着寒意。
只留下那寂寞的药犬,让人缥缈地想起他的仙杖。
往昔我曾长途跋涉去寻访他,和他相聚时尽情欢畅。
我们以花为席谈论诗歌,用树叶当盘炙烤菌类。
他的心性和彭伉相似,志趣和司马承祯一般。
我们在溪边月光下弹琴,在云影残照的台阶旁下棋。
转眼间他已成为千古之人,一切都变得飘零破碎。
如今我背着荆囊,在这春意盎然之时,在吴越之地四处漂泊。
红霞子啊,你已经离去,只空留下那白石坛。
没有了你,即使琴没有弦也不必再弹,我回首往事,只能长叹一声。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