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丰吟

唐代 • 良价

古路坦然谁措足？无人解唱还乡曲。
清风月下守株人，凉兔渐遥春草绿。
天香袭兮绝芳馥，月色凝兮非照烛。
行玄犹是涉崎岖，体妙因兹背延促，殊不然兮何展缩，纵得然兮混泥玉。
獬豸同栏辨者嗤，薰莸共处须分郁。
长天月兮遍豁谷，不断风兮偃松竹。
我今到此得从容，吾师叱我相随逐。
新丰路兮峻仍皾，新丰洞兮湛然沃。
登者登兮不动摇，游者游兮莫勿速。
绝荆榛兮罢𬬱𣃁，饮馨香兮味清肃。
负重登临脱屣回，看他早是空担鞠。
来驾肩兮履芳躅，至澂心兮去凝目。
亭堂虽有到人稀，林泉不长寻常木。
道不镌雕非曲𩔂，郢人进步何瞻瞩。
工夫不到不方圆，言语不通非眷属。
事不然兮讵冥旭，我不然兮何断续。
慇懃为报道中人，若恋玄关即拘束。

译文：

这是唐代良价禅师的一首富有禅意的诗，下面是它的现代汉语翻译：

那古老的道路平坦开阔，可又有谁能真正踏上这修行之路呢？没有人能领悟并吟唱那回归本心的歌谣。
就像在清风明月下守株待兔的人一样，守着虚妄的目标，那如同月亮般的清凉妙境渐渐远去，而春天的草木却依旧翠绿生长。
那超凡的佛性之香扑面而来，散发着绝世的芬芳；月色宁静凝结，却并非普通烛光可比。
一味追求玄妙的修行方式，其实还是在崎岖的道路上徘徊；执着于体悟精妙之法，反而会背离对时间长短的正确认知。若不能真正领悟，又谈何收放自如？就算有所领悟，也可能会像美玉混在泥中一样被埋没。
就像把獬豸（代表正义的神兽）和普通牲畜关在一个栏里，明眼人会对此嗤笑；香草和臭草放在一起，必须要分辨出它们的不同。
那高悬在长天的明月，清辉洒遍山谷；那不停吹拂的清风，让松竹弯腰摇曳。
如今我来到这里，内心从容自在。我的师父呵叱着我，让我跟随着他的脚步。
新丰的道路险峻而又明亮，新丰的山洞清澈而又润泽。
想要攀登的人就坚定地攀登，不要动摇；想要游览的人就畅快地游览，不要急促。
清除掉荆棘榛莽，停止无谓的挖掘；饮下那散发着馨香的甘露，品味其中的清冽肃穆。
背负着重担登上高处，然后像脱掉鞋子一样放下一切回来，看看那些还在执着的人，他们早已经是徒有其表，就像空担着鞠（一种物品）一样。
大家结伴而来，踏着前人的芬芳足迹；让心灵变得澄澈，不再凝目于外物。
虽然亭堂存在，但前来的人却稀少；山林泉石间生长的并非寻常树木。
真正的道不需要刻意雕琢，它不是弯曲狭小的；就像郢人运斧成风那样技艺高超者进步时，又何须瞻前顾后呢？
修行的功夫不到家，就无法达到圆满的境界；言语思想不通达，就不能成为同道之人。
事情如果不是这样，又怎能迎来黎明的曙光？我若不能领悟，又何来修行的延续呢？
我恳切地告诉那些修行中人，如果贪恋那玄妙的境界，就会受到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