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慧相资歌

祖教宗中有二门,十度万行称为尊。 初名止观助新学,后成定慧菩提根。 唯一法,似双分,法性寂然体真止,寂而常照妙根存。 定为父,慧为母,能孕千圣之门户。 增长根力养圣胎,念念出生成佛祖。 定为将,慧为相,能弼心王成无上。 永作群生证道门,即是古佛菩提样。 定如月,光烁外道邪星灭。 能挑智炬转分明,滋润道芽除爱结。 慧如日,照破无明之暗室。 能令邪见愚夫禅,尽成般若波罗蜜。 少时默,刹那静,渐渐增修成正定。 诸圣较量功不多,终见灵台之妙性。 瞥闻法,才历耳,能熏识藏觉种起。 一念回光正智开,须臾成佛法如是。 禅定力,不思义,变凡为圣刹那间。 无边生死根由断,积劫尘劳巢穴堕。 湛心水,净意珠,光吞万象烁千途。 抉开己眼无瑕翳,三界元无一法拘。 觉观贼,应时克,攀缘病,倏然净。 荡念垢兮洗惑尘,显法身兮坚慧命。 如断山,若停海,天翻地覆终无改。 莹似琉璃含宝月,倏然无寄而无待。 般若慧,莫能量,自然随处现心光。 万行门中为导首,一切时中称法王。 竭苦海,碎邪山,妄云卷尽片时间。 贫女室中金顿现,壮士额上珠潜还。 斩痴网,截欲流,大雄威猛更无俦。 能令铁床铜柱冷,顿使魔怨业果休。 和诤讼,成孝义,普现群生超佛智。 边邪恶慧尽朝宗,蝼蚁鲲鹏齐受记。 偏修定,纯阳烂物刳正命。 若将正慧照禅那,自然万法明如镜。 偏修慧,纯阳枯物成迂滞。 须凭妙定助观门,如月分明除雾翳。 劝等学,无偏修,从来一体无二头。 似禽两翼飞空界,如车二轮乘白牛。 即向梵途登觉岸,便于业海泛慈舟。 或事定,制之一处无不竟;或理定,唯当直下观心性;或事观,明诸法相生筹算;或理观,顿了无一无那畔。 定即慧,非一非二非心计;慧即定,不同不别绝观听;或双运,即寂而照通真训;或俱泯,非定非慧超常准。 一尘入定众尘起,般若门中成法尔。 童子身中三昧时,老人身分谈真轨。 能观一境万境同,近尘远刹无不通。 真如路上论生死,无明海里演圆宗。 眼根能作鼻佛事,色尘入定香尘起。 心境常同见自差,谁言不信波元水。 非寂非照绝言思,而寂而照功无比。 权实双行阐正途,体用更资含妙旨。 劝诸子,勿虚弃,光阴如箭如流水。 散乱全因缺定门,愚盲只为亏真智。 真实言,虚入耳,千经万论同标记。 定慧全功不暂忘,一念顿归真觉地。 定须习,慧须闻,勿使灵台一点昏。 合抱之树生毫末,积渐之功成宝尊。 猕猴学定生天界,女子才思入道门。 自利利他因果备,若除定慧莫能论。

译文:

在祖师的教法和宗派之中,有两个重要的法门,那包含十度万行的法门最为尊贵。起初它叫止观,是帮助新学佛者的方法,到后来就成为了培养定与慧,通向菩提的根本。 这其实是同一个法,却好似分为两个方面。法性寂静,这本质就是真正的止,在寂静之中又能常常观照,这奇妙的根性就得以留存。定就如同父亲,慧如同母亲,它们是孕育众多圣人的门户。能增长修行的根力,滋养圣胎,每一个念头都能生出成就佛祖的因。 定像是将领,慧就像丞相,它们能够辅佐我们心中的法王成就无上佛果。永远成为众生证悟佛法的门径,这就是古代佛菩萨的菩提模样。 定犹如月亮,它的光芒能让外道的邪星都熄灭。能够挑亮智慧的火炬,让其更加明亮,滋润修行的道芽,去除贪爱的结缚。慧好似太阳,能照破无明的黑暗屋子。能让那些有邪见的愚笨之人,最终都能成就般若波罗蜜。 短时间的沉默,刹那间的安静,渐渐地积累就能修成正定。众多圣人衡量起来,这功夫也不差,最终能见到心灵的奇妙本性。 偶然听闻佛法,刚传入耳朵,就能熏染识藏,让觉悟的种子生起。一个念头回光返照,正确的智慧就会开启,片刻之间就能成就佛法就是这样。 禅定的力量,不可思议,能在刹那间让凡夫变成圣人。能斩断无边生死的根由,让累劫的尘劳巢穴崩塌。 让心像湛然的水,意如纯净的珠,光芒能吞没万象,照亮千条道路。睁开自己的双眼,没有瑕疵和障碍,三界原本没有一法能拘束自己。 觉观这贼,要及时攻克;攀缘的毛病,要迅速清净。荡涤心中的杂念污垢,洗净迷惑的灰尘,显现法身,坚固慧命。 要像截断的山一样坚定,像停止流动的海一样平静,就算天翻地覆也始终不会改变。晶莹得如同琉璃中含着宝月,忽然间无所寄托也无所期待。 般若智慧,无法衡量,它自然能在各处显现出心灵的光芒。在众多修行法门中它是先导,在一切时间里都可称为法王。 能枯竭苦海,粉碎邪山,转眼间就能将虚妄的云气卷尽。就像贫穷女子屋里的金子突然显现,壮士额头上的宝珠悄然归还。 斩断愚痴的罗网,截断欲望的河流,大雄的威猛没有能相比的。能让铁床铜柱变冷,顿时让魔怨的业果停止。 调和诤讼,成就孝义,普遍让众生超越佛智。边地的邪恶智慧都来归向,蝼蚁和鲲鹏都能得到授记。 如果只片面地修定,就像纯阳之体,会损伤生命。如果能用正确的智慧来观照禅定,自然万法就会像镜子一样清晰。如果只片面地修慧,就像纯阳一样,会让事物干枯而变得迂腐停滞。必须依靠奇妙的定来辅助观门,就像月亮能清晰地去除雾翳。 劝大家学习时,不要有片面的修行,它们从来就是一体的,没有两个头。就像鸟儿有两翼才能在天空飞翔,像车子有两轮才能乘坐白牛前行。这样就能在梵途登上觉悟的彼岸,能在业海中泛起慈悲的舟船。 有时从事上修定,专注于一处就没有不能成就的;有时从理上修定,只应当当下观照心性;有时从事上观照,明白诸法相生就像筹划计算;有时从理上观照,顿时了悟没有一物没有边际。 定就是慧,不是一也不是二,不能用凡心去计算;慧就是定,没有不同也没有分别,要断绝寻常的观听;有时定慧双运,在寂静中观照,通达真正的教义;有时定慧俱泯,既不是定也不是慧,超越平常的标准。 一个尘境入定,众多尘境都会生起,在般若的门径中这是自然的法则。童子在身中进入三昧时,老人的身份也能谈论真正的轨则。能观照一个境界,万境都相同,近处的尘境和远处的刹土无不相通。在真如的路上谈论生死,在无明的海里演说圆满的宗旨。 眼根能做鼻根的佛事,色尘入定香尘就会生起。心和境常常是相同的,只是见地有差别,谁说不相信波浪原本就是水呢。 既非寂静也非观照,难以用言语和思维表达,而在寂静中观照,这功效无比。权法和实法双行来阐扬正确的道路,体和用相互资助包含着奇妙的旨意。 劝各位学子,不要虚度光阴,光阴就像箭和流水一样迅速。内心散乱全是因为缺少定的法门,愚笨盲目只是因为缺少真正的智慧。 这些真实的话语,若只是虚浮地听进去,那千经万论都有着相同的标记。定和慧的全功一刻也不要忘记,一个念头就能顿时回归真正觉悟的境地。 定必须修习,慧必须听闻,不要让心灵有一点昏暗。合抱的大树是从毫末生长起来的,积累渐进的功夫就能成就宝尊。猕猴学定能生到天界,女子有了才思就能进入道门。自利利他的因果都具备,若离开了定和慧就无法谈论。
关于作者
唐代延寿

延寿字冲立,号抱一子,杭州人。弃吏出家,吴越忠懿王延住永明寺。著《宗镜录》。宋开宝八年入灭。诗一首。(《全唐诗》无延寿诗)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