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叫东风起。 弄尊前、杨花小扇,燕毛初紫。 万点淮峰孤角外,惊下斜阳似绮。 又婉娩、一番春意。 歌舞相缪愁自猛,卷长波、一洗空人世。 闲热我,醉时耳。 绿芜冷叶瓜州市。 最怜予、洞箫声尽,阑干独倚。 落落东南墙一角,谁护山河万里。 问人在、玉关归未。 老矣青山灯火客,抚佳期、漫洒新亭泪。 歌哽咽,事如水。
贺新凉・贺新郎
译文:
东风乍起,笛音在风中呼啸。在这酒席前,有人手持绘着杨花的小扇,新燕的羽毛才刚刚泛出紫色。在孤雁哀鸣般的号角声外,淮河岸边那无数的山峰,像是被这号角惊醒,夕阳如绮丽的锦缎般惊落而下。又是一番温婉美好的春意啊。
人们在歌舞中相互纠缠,可我的忧愁却陡然加剧。我仿佛能卷起那滔滔的波浪,将这世间的一切都洗刷干净。这热闹让我心烦意乱,只在醉酒时才能让耳朵得到片刻清闲。
瓜州市里,绿草荒芜,树叶凋零。最让我怜悯的是,洞箫声已经停歇,我独自倚靠在栏杆上。东南方向那城墙的一角显得如此落寞,又有谁来守护这万里山河呢?我不禁想问,那些守卫在玉门关的人,可曾归来?
我这在青山与灯火相伴下逐渐老去的人啊,抚摸着曾经美好的期许,只能徒然地像东晋新亭名士一样洒下伤心的泪水。歌声哽咽,可这国家的事情就如同流水一般,一去不返,无可挽回了。
纳兰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