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

宋代 • 朱敦儒

老来可喜，是历遍人间，谙知物外。
看透虚空，将恨海愁山，一时挼碎。
免被花迷，不为酒困，到处惺惺地。
饱来觅睡，睡起逢场作戏。
休说古往今来，乃翁心里，没许多般事。
也不蕲仙不佞佛，不学栖栖孔子。
懒共贤争，从教他笑，如此只如此。
杂剧打了，戏衫脱与呆底。

译文：

人老了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我这一生啊，经历了世间的种种，也早已领悟了超脱尘世的道理。我早已把这虚空的世事看透，那些如大海般深沉的怨恨、像高山般沉重的忧愁，都被我一把揉碎了。

我不会被繁花迷了心智，也不会被美酒困住脚步，无论走到哪儿，都能保持清醒明白。吃饱了就找个地方睡一觉，睡醒了就凑凑热闹，就像在戏台上逢场作戏一样自在。

别再提什么古往今来的事儿了，在我这老头子心里，没装着那么多复杂的事儿。我既不祈求能成为神仙，也不盲目地信奉佛祖，更不学那四处奔波、劳碌不已的孔子。

我懒得和那些所谓的贤人去争名夺利，随他们笑话去吧，我就是这样，就这样过我的日子。就像一场杂剧演完了，我把戏服脱下来，留给那些还痴迷于这戏中世界的呆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