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巷久已空,颜井固不迁。 荆榛翳蔓草,中有百尺泉。 谁复饮此水,裹饭耕废田。 有贤孔氏孙,芟夷发清源。 废床见绠刻,古甃昏苔痕。 引缸注瓢樽,千岁忽复然。 嗟哉古君子,至此良独难。 口腹不择味,四体不择安。 遇物一皆可,孰为我忧患。 阮生未忘酒,嵇生未忘锻。 欲忘富贵乐,托物仅自完。 无托中自得,嗟哉彼诚贤。
寄题孔氏颜乐亭
译文:
颜回所居住的小巷早已空无一人,颜回用过的那口井却依旧没有变迁。
如今井边荆棘丛生,杂草蔓延遮蔽,可其中却有百尺深的清泉。
还有谁会来饮用这井中的水呢?大概只有带着饭食去耕种那荒废田地的人吧。
有一位贤德的孔氏子孙,他除去了井边的杂草,让这清泉重新涌流。
从废弃的井床上还能看到当年井绳留下的刻痕,古老的井壁上昏暗地布满了青苔的痕迹。
他把水引入水缸,再用瓢舀到樽中,仿佛千年之前颜回饮水的情景又重现了。
唉,古代那些君子啊,能做到像颜回这样实在是太难了。
他们对于食物不挑剔味道,对于身体的安适也不刻意追求。
遇到任何事物都能安然处之,又有什么能成为他们的忧患呢?
阮籍始终没能忘掉酒,嵇康始终没能忘掉打铁。
他们想要忘却富贵带来的享乐,只能依靠外物来勉强使自己内心自足。
而颜回无需借助外物就能内心自得,唉,他实在是太贤德了。
纳兰青云